马夫人神情傲然,叫道:“来人,把这郎中拉下去打十军棍,给他盘缠,让他自行回家就是,马家不用他了。”
郎中听要打自己十军棍,岂不是要了自己的老命,不停向马夫人磕头求饶,可也无济于事。
没了郎中,谷大仓可怎么办,马夫人身边的郎中都不医不了,难道真的已经死了么?
祝文文想到此处,再也忍不住。
想自己这一路走来,都是谷大仓护在左右,几次救自己性命。
今番他明明已经中毒,见自己被打。也翻下毛驴护自己在身下,受了那些人的拳脚。
他明知不能动怒,最后一点气也用在了自己的身上。
他护自己周全,自己却无法救他性命,还算什么主人。
想自己现实生活中,既没有像谷大仓的亲人,也没有像谷大仓的朋友。
他哪里是自己的仆人,他哪里是自己的仆人,他分明是自己的朋友和亲人。
往日种种一时间全在脑中浮现,她悲从中来,热泪狂流,放声大哭。
祝夫人见女儿为谷大仓哭成了泪人,认为有些过了。
谷大仓再好,不过一个奴仆。
女儿哭得像死了爹娘兄弟,看在马夫人眼中,不知要有什么闲话出来。
遂上前劝慰女儿道:“英台,不可太过伤心,大仓要是知道你为了他哭伤了自己,也心内不安的。
郎中说人不中用了,咱们也是尽力了。”
祝文文听不得母亲说这个,不去理她,只自己依旧伤心。
马夫人见祝文文失态,心内反赞他真性情。
生活在太守府,她也常见丈夫为失去良将彻夜伤心。 祝文文的这份伤心,她能理解。
眼前站着的是母亲和大哥,可常年陪伴祝英台,保护祝英台的,却是躺着的谷大仓。
正如自己丈夫为良将所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