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狗懵逼道,也不管陈远说的,先递过了黑匣,咧着嘴笑道:
“俺娘给你煲的,就是有点凉了,可能比不得那时候在婺舟的口味。”
陈远接过,一开盖子,里头的汤水已然冻成了冰碴子。
“额……没事,没事,你这里肯定有灶火,待会热热,热热能喝。”
张大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语气有些颓然,道:
“前天,我老娘说她不行了,撑不过这个冬天,朝廷发的津贴不够买几块炭,连我都冻得受不了,更别我老娘。”
“没办法,她说你是邱工的大恩人,也是我为数不多的朋友,知道你爱喝,便连夜给你炖了一锅,早上醒人就没了。”
“我安葬了老娘,没请席面,主要是没什么亲朋,也没那点子铜板。”
“老娘走了,我也没什么好留恋的,只得投靠陈兄弟了。”
陈远默不作声,顿了许久,才点了点头:
“好。”
回屋起了灶火,因着长久不用,已经结满了蛛网。
张大狗问陈远不吃饭吗难道?
陈远说自己吃得贡品。
二人简单打扫,陈远用着灵力烘干几根湿柴,起了灶火,热起了鸡汤。
便是午后的晚饭了。
鸡汤有些馊了,但陈远喝了三碗,就着点小菜。
张大狗一人捧着碗,闷头喝汤,一口口喝完,才抽泣道:
“陈兄弟,俺以后再也喝不到我老娘炖的汤了……”
几个妖祟站在门外,偷偷抹着泪。
便是那经常给陈远送贡品的老太,也不由得追忆起了自家那不争气的儿子。
歪脖子树上撑不住大片积雪,摇摇晃晃地,像小娃娃坠地似得噗通落雪。
山头上的宁静,却与风雪共奏,像是奏首哀乐。
一晃眼。
冬日便揭过,小院来了位不速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