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陈远眼里,这就是一根肉虫,恶心的肉虫。
收回了肉虫,陈远目光重新抬头,打量这幽深的佛谷,崖高千尺,谷里如渊,蜿蜿蜒蜒,粗头粗尾。
这偌大佛谷看起来,又如何不像是一根肉虫……
陈远收回了目光,已无心再看雪。
……
再是一月。
陈远的脾性已被少年们拿捏了个准。
知晓陈远懒,白日不愿出门,这小院子里,也便成了他们的欢愉之地。
许多还没被抓进佛谷的时候所做的游戏,又重新拾了起来。
也无人再拜那小香堂里的佛陀。
他们在享受童年。
孩童吵闹多是令人心烦意乱的,但这些孩子多是沉默惯了的,如今吵闹起来,也没多大动静。
倒让陈远心里那根紧绷的弦,松了些。
杏儿融入了这些孩子堆里,因为身体健全,活成了孩子王。
这俗门里外,连着那两个门神守着的小路,他们也都能随意进出了。
直到那寺里的罗汉手下的凶戾沙弥来了俗门,见了这乱象,便是眼睛怒红,火冒三丈。
身上足生出六只手,一个个地甩过这些残疾少年的脸。
杏儿挨得最重,几乎倒地不起。
但这凶戾沙弥却是刻意收手,给孩童们留着口气。
他怒气腾腾地进了院子,沉着声音喊道:
“陈住持好胆气!放走了罗汉的宝贝,你拿什么补?!”
“佛陀也不拜,是想死乎?!还有一个月头便要开了血食节,这些小鬼头跑了,谁来担责?!”
小香堂里并未找见陈远的影子,凶戾沙弥便要往小偏房里钻。
只是额头忽地被谁按住。
“方才哪只手扇的他们?”
一道白衣现,伴着冷沉声,腰间剑正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