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珍宝楼偶遇方履素 卖舍利惊见不良人

眼看太阳能落西,夜幕即将降临,出门去打探消息的几人才陆陆续续的回到小马店。匆匆忙忙的吃过晚饭,几人回到程二虎的房间坐定,开始了对各个城门方向的情况进行交流汇总。

程风看了看一众人等,从一个个的眼神中看出了几人的意思,那就是你想问啥直接问,那我们直接说,我们都不会。程风的目光在几人的脸上扫来扫去,最后看向程大龙。毕竟他好歹是个总旗官,语言表达能力应该,可能,还是有的:“看着这几位叔叔的样子,估计平时也没有做过什么汇报之类的工作,不知道从何说起,这个我是理解的。大爷你是领头的,平时应该没少向上面的人汇报工作,你现在说说外面是怎么个情况?给他们几位打个样,让他们了解了解怎样汇报工作。”

程大龙咳嗽了一声,心里想着还说我是领头的,看你的架势明显你才是领头的,不然哪有领头的给你这个小屁孩做汇报的。可想归想,该汇报的还是要汇报,又咳嗽了几声整理一下语言:“从我们今天的观察,县城的北门和西门都没有发现流民。只有南城门外有流民,毕竟这么大冷的天,只有待在南门外才会有高大的城墙阻挡北风,流民也不是傻子,待在北门和西门,没有为高大的城墙来挡风,那只能被冻死。只是南城外的流民也不是很多,大约二、三十人的样子,大都是小孩和老人,年轻女的有几个,成年男子一个没有,我估计可能是进城找活计做了,我们离开时天色还早,可能还没回去。”

只有几十人,可能是因为距离动乱地区太远的缘故,因徐鸿儒造反带来战乱所引起的难民潮对这里还没有太大影响。程风心安了些,还是有时间的,等到开春时那些难民可能才会流浪到这里,只是那个时候已经开春天气变暖,自己就能有更好的条件来安置这些难民人口。现在知道有难民住在城南,但不知道他们是住在房子里还是住在露天野地里,这个必须要搞清楚:“他们住那里?是有房子住还是直接睡野地里,住的地方会不会有人被冻死?”

“应该没有人会被冻死,俺们看了他们居住的地方,都搭建了地窝子,别看地窝子搭建的很是简陋,可比在地面上建一个木屋住着暖和得多。虽然还是会很冷,应该还没到会冻死人的地步。”

“街面上的情况如何?可有什么比较大型的卖珠宝首饰的,或者是古玩字画的店。”

“俺在城东转了一圈,城东有两家当铺,铺面也不大,只一小间的样子。没有银楼,好像也没看到有大宅子。大部分的房子都是那种低矮破旧的,应该住的都是穷人。”姜二狗说了在城东看到的情况。

“俺在城南看了看,也有一家当铺,当铺有咱们住的这房间三间左右大小,这当铺后面看着有好多大房子,像个大户人家,也没有银楼,还有一家铺子,进进出出的都是一些男人,但很多出来的时候都是骂骂咧咧的,从那些进出人的表情来看,俺觉得应该是家赌坊。"冯二宝说。

“城西有好几家当铺,俺没数过来,反正不止三家。止三家俺就数清了。还有一家应该是卖布料成衣脂粉的,俺见进去的都是女人,一个个花枝招展的煞是好看。实际是什么情况俺也不太清楚,俺也没有敢靠得太近,怕被别人看见当成登徒子胖揍一顿。

也没有见到风哥儿说的那种银楼,只看见一家门头上一挂着好多的红灯笼,那楼又高又大又气派,好像还有好几层。只是没见开门营业,也没看见有人进出,不知道里面有没有住的有人。那个看上去非常有气派的门头上也是挂的有招牌,只是俺不识字,不知道是不是风哥儿说的银楼。”石狗剩说起他看到那个挂满红灯笼的高楼,眼里全是好奇和惊叹,惊叹中还带有几分的神往。

这不是废话吗?没有好几层的,那能叫楼吗?而且那还是挂着很多红灯笼的楼。程风看了看众人的脸色,一个个的只是对石狗剩说的这个地方充满了好奇,并没有看出有什么别的异样。还好,几个大人脸色都非常的正常,没有一个脸上有体验过不可描述经历的异色。看来他们都还很单纯,并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

“听狗剩叔说了半天的那个奇怪的楼,我也不知道那是做什么生意的,这个楼真的好奇怪哦。只要不是卖珠宝首饰的楼就跟我们没啥关系,我们也不去研究它是做什么生意的。”程风假装一副既然是想不明白,大家也没必要去想的样子。

“俺在城北倒是看见有不少的铺子,有两家银楼,还有几家布庄,几家酒楼,还有家好像是卖珠宝的,俺问了一下,叫什么珍宝楼,俺听着这名号就觉得应该是卖各种宝贝的地方,而且那个楼离县衙好近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和县衙里的老爷们有啥关系。”程二虎也说了城北的情况。

“县衙周边有家当铺,好像很大的样子,还有家伢行,是官衙的。好几家大酒楼。进出的人很多。其它的都是各种商铺了,俺找衙口的衙役打听了一个,咱县的县令姓石,听说马上就要升任莱州府同知,现在不怎么管县里的事,听说是在等新县令到任交接,平时都是县丞管事。”程大龙也把自己打听来的消息说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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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风听了大家观察到的信息,认真的想了想:“这样,你们明天先陪我去城北那家成衣铺子,我去卖尺黄绸缎回来包装一个盒子。

午饭前一个时辰我们出去,大家都带好腰刀跟着我,狗剩叔就扮演成我的小厮,你们扮成我的护卫。

跟铺子里打交道的事情我来说,不管我说什么话,狗剩叔只管回应我一句:是少爷。别的话别说,说多了可能会穿帮。

大家明天不要穿战袄,所有人穿便服,把你们最好的衣服穿上,到时候你们可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要让别人看见你们凶神恶煞的样子。今晚早些休息,明天开始干活。”

程风安排好明天的日程,大家各自散开回房不表。

话说第二天日上三竿,程二虎背着程风来到城西,程风观察了一下石狗剩说的那家挂满红灯笼的高楼。这都已经日上三竿了,还大门紧闭,一看就不是白天做生意的地方。心里了然,果然如此。

越过这家红楼,走过几家饭馆及食油,杂货铺子,顺着石狗剩指的方向就看一家铺子,铺子门头上书一匾,匾额上书《锦绣坊》三个充满着秀气和灵气的金色大字,只看那绢秀气的字体和运笔的力度,就可以肯定这绝对是个女人书写的。

门口并没有门童,只在门墙上挂有一牌,牌匾上写着:‘男子止步,请勿入内’八个大字。

程风让老爹把自己放下,双脚落地站好,程大少看着门口的警示牌想了想:“你们门口等着,里面的店家不叫你们,你们千万别进去。除非是我在里面喊救命,不然不管在外面等多长时间,都不能跨入这大门一步。“说罢抬腿就要走进铺子。

程二虎一把拉住儿子:“俺们跟你一起进去,这铺子也不知道是卖什么的,你一个人进去俺可不放心,万一有拍花子可怎么办?俺回去没法跟你俩交代。”

程风看看老爹,又看看大爷:“老爹、大爷,不是我不想让你们进,而是这地方你们真的不能进。”

“为什么,你能进,俺们却不能进,这让俺们更不放心。”

程风指了指那墙壁上挂的牌匾:“那上面写着的,男子止步,请勿入内,这里面的老板是女人,小二是女人,买东西的也全是女人,这里是男人的禁地,所以你们不能进。”

“俺们也不识得字,咋知道上面写的啥,再说那上面都说男子止步,你又不是女人,那你不是也不能进!要不还是在大门口叫几声,看看里面有没有人会出来。”听说不让男人进,几个大男人也着急,当初来的时候为什么没想着带一个女孩跟着来,这下麻烦了,竟然还有男人不能进的地方。

“两位大哥,你们搞搞清楚,我是男童,不是男人。”说着还故意翘起自己的屁股拍了拍:“你们看见没有,我穿的这是个啥?这大冷的天,我娘还在给我穿开裆裤,这满大街的男人,你们看看哪一个敢像我这样穿。”看着几个铁憨憨,程风直接气笑了,这脑袋是咋想的啊,有个小鸟就以为自己是男人,也不看那是小鸟还是没有长大的小小鸟。

看着程风一个人费劲巴拉的在那里爬着石阶,心里再不愿意再担心,程家这一龙一虎也不敢跟上去,说到底还是怕被揍。担心自己上前一步踩着了台阶,被里面的人出来一顿暴打,那找谁说理去。几人只好离铺子台阶远远的,看着小不点自己上了台阶。

穿的跟个大皮球似的程风,手脚并用费劲巴拉地爬上了台阶,来到了门前,拍拍自己身上的雪,双手叉腰站在门槛外对着店里喊:“店里有人吗?那位姐姐出来一个抱本少爷进去!少爷我爬不过你们家的门槛。”

门外几个憨憨直接惊呆了。叫门还能这样叫,那口气怎么听着骄横跋扈的。几人还没有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就看见那门帘子一动,只一眨眼,还真见到一个大约十二、三岁的小女孩掀起厚重的门帘,跨过门槛伸手就把程风提溜了进去。

程风被提进店里面,脚还没落地,就看见店里有五、六个客人,柜台后站着一个大约三十来岁的妇人,所有人都在看着自己。

程风满脸堆笑,伸出肉嘟嘟的小手在空中挥了挥:“各位漂亮的姐姐们好,漂亮的老板娘姐姐好。”

“哟,这是谁家的小哥儿跑这里来了?可是找不着家了?要不要姐姐帮忙送你回家。”老板娘满脸堆笑的问。

几位客人也好奇的看了看程风:“这小孩嘴挺甜的,这肉嘟嘟的小脸,看着就惹人可怜,忍不住就想上去扭一把。小孩你是哪家的?过来让姐姐们扭扭你的小肉脸。”

程风笑出两条眯眯眼:“回美人姐姐们话,俺叫程知秋,今年三岁了。俺想给娘亲绣手帕。可丫丫姐姐那里没有俺要的好看的颜色,俺就来美人姐姐这里看看有没有。”

“要买手帕咋会是你自己来,咋不让丫丫姐陪你来。”

“丫丫姐犯错了,在院子里罚着跪呢。俺就自己跑出来了,老板娘姐姐把你好看的手绢都拿来让我看看,我要早点买了赶紧回去救丫丫姐,我怕太晚丫丫姐会被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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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青山堡烧着大火炉子的木屋里读书的程丫丫阿嚏,阿嚏,阿嚏连着打了三个喷嚏:是哪个招人嫌的混蛋在咒我?

“你自己出来的,你胆可真够大的,街上可有拍花子,当心把你拍了去。”一个小姑娘好心的提醒。

“不怕,我带着一个小厮,一个管家,三个护卫陪着我,谁敢拍我,我让护卫一刀一个砍了他。”程风非常霸气的一挥小手,比了个挥刀砍的动作,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这砍人的事经常做了。那眼神,那表情,那动作活脱脱一个混世小魔王的样。

店里几个女人都笑得花枝招展,不过大家都自觉不自觉的离这个混世小魔王远了几步。

老板娘看了看这个小不点,说这杀人放火的事一点紧张的眼神都没有好,那小表情让人觉得杀人放火在他家里是家常便饭一样。这样的话从一个三岁的奶娃娃嘴里说出来,老板娘自己觉得心里凉飕飕的,也想离这个小魔王远一点。

老板娘看了看刚才把程风抱进来的那个小丫头,小丫头知道老板娘的意思,就把小嘴凑进老板娘的耳朵边:“铺子外面台阶外五个男人,个个凶神恶煞的,都带着腰刀,一看就不好惹。”老板娘听言心里毛毛的,可是生意还得做,不想做也不行啊。

老板娘定了定自己的心神,稳了稳心跳,还是微笑着问:“那小哥儿要买什么样的布料?姐姐看看这里有没有。”

程风眯笑着比划:“一种是那种黄灿灿的,亮闪闪的,颜色跟黄金一个样的,好像叫丝绸的布。“

“这个好像有,姐姐拿给你看看。”老板娘微笑着转身翻找了几下,拿出几块鹅黄色的丝帕,只是丝帕没有绣花也没有收边。

程风看了看,笑眯着眼:“就是这个色,黄灿灿亮闪闪的好看,美人姐姐卖多少钱一块,俺要十块。”

“一块三百文,十块要三两银子,小哥儿可带了银子?“老板娘满脸堆笑。

“美人姐姐笑得好坏坏,不会是卖贵我了?”程风也微笑着说。

“不贵,都是这个价,姐姐怎能多要小哥儿银钱,看小哥儿聪明伶俐,见多识广,谁敢多要小哥儿的钱。”老板娘还是满脸的奸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