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什么？”韩宝雕木讷地问道。

“就好像……”陆轻燕沉吟片刻，缓缓答道，“面对师父、小师叔和大师兄时的感觉。”

“哪、哪有这么夸张？”

韩宝雕挠了挠头，本能地反驳了一句，声音里却并没有多少底气。

诚如陆轻燕所言，如今的柳柒柒在他眼中，的确可以用“深不可测”四字来形容，实力或许还达不到拓拔弑神的地步，却多半已经胜过在场这对师兄妹。

别的不说，仅就适才那令尾魔形神俱灭的恐怖一剑，他就没有丝毫信心能够接得下来。

两人相对无言，同时陷入到沉默之中。

“原来是这样。”

此时此刻，只听远处的柳柒柒再次开口道。

这是红衣妹子口中第二次吐出这五个字。

她那秀气的双眸中，闪烁着无法用言语描绘的灵动光芒，周身气息初时凌乱，随后凝实，继而重新散乱，又再次凝聚，竟是周而复始，一变再变。

与此同时，她脸上渐渐浮现出一种大彻大悟的神情，就仿佛突然想通了一个困扰自己许久的难题一般，整个人都陷入到一种玄而又玄的奇妙境界之中。

生平第一次，她知晓了自己的大道，名为“化剑”。

以身为剑，以意化剑，剑即是人，人即是剑。

不错，在此之前，叫不出自己大道名称的，除了钟文之外还有一人，那便是柳柒柒。

盖因少女曾经领悟的“绝情剑道”为天枢所破，按说已经入道无望。

不料她天赋异禀，本身就拥有举世无双的“天生剑心”，在修炼了钟文灌顶的“蕴剑经”，并得到父亲柳三缺的“心剑”传承之后奋而雄起，愣是将天枢生生斩于剑下。

而她本人也在吞服了天枢的玄天珠之后，一举夺得对方的“先天剑魂”与“狂风体”，成为拥有两种剑道天赋和一种特殊体质的超级妖孽，堪称修炼史上古往今来第一人。

正是在两大天赋与心剑传承的融合催化下，她当场感悟大道，并一步到位地引动天劫，成为当时三圣界唯一的一名剑圣。

这样的修炼经历堪称跌宕起伏，惊险刺激，却也带来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问题。

那便是柳柒柒并不清楚重新凝聚而成的大道究竟叫什么，对于它的感悟也总是朦朦胧胧，并不十分真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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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因如此，分明拥有世间最顶级的剑道天赋，她在成圣之际却只引动了八道天雷，此后与夜江南和林北两大邪恶势力交战的过程中，也并未展露出太过夸张的战斗力，表现只能算是中规中矩。

直到前一刻，在尾魔无与伦比的威压之下，身陷绝境的柳柒柒终于开悟，将所拥有天赋、体质、功法与灵技彻底融合统一，从而破解了自身大道的奥秘，并顺势领悟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强悍力量。

她并不知道，这种力量叫做“魂力”，乃是修炼者突破圣人，晋阶魂相境的标志。

她更不清楚，自己所拥有的魂力与当世任何魂相境修士都大相径庭，乃是一种前所未有的独特力量。

她唯一知道的，便是自己比从前任何时候都要更为强大。

眼中所见，耳中所闻，俱都大不相同，整个世界仿佛都变了模样。

尾魔不再是尾魔，而是由无数个小块构成，每一块之间都被不同颜色的线条分割开来。

她知道，只要顺着这些线条出剑，就能将相邻的两个小块切割开来，从而重创眼前的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