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隐隐感觉这头怪物的眼神，有些温柔，有些和善。

“嗷呜！”

视线在珠玛身上扫过，这头狼蛛眸中突然射出兴奋的光芒，仰天一声咆哮，紧接着八条腿齐齐挪动，身形化作一道虚影，瞬间出现在少女身旁。

“嗷呜！”“嗷呜！”“嗷呜！”

听见同伴的呼喊，其余正在进食的狼蛛纷纷抬起头来，紧随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珠玛所在的方向冲了过去。

钟文吃了一惊，正要出手阻止，却见第一头狼蛛围着珠玛飞快地转着圈圈，表情欢快而柔和，看不出丝毫恶意，反而亲昵地拿脑袋蹭了蹭少女的衣角，又伸出血红的舌头，温柔地舔她白皙的脸蛋。

“好可爱的小狼！”

对于突然出现在身旁的奇特生物，珠玛竟也毫不排斥，反而生出纤纤玉手，开心地抚摸着狼蛛毛茸茸的脑袋，口中发出一阵银铃般的娇笑声。

其余数头狼蛛见状，亦是不甘落后，争相仿效，一边嗷嗷乱叫，一边围着少女不停地撒娇争宠，哪里还有适才捕食巨蚊时候的狠劲？

这种生物的语言，和普通狼族几乎一模一样，只是略微带些口音，自然难不倒钟文。

听出狼蛛并无恶意，反倒将小丫头当成了神灵一般的存在，钟文眼中的警惕之色渐渐散去。

这哪里还是狼？

简直就是狗子！

他缓缓放下了抬到半空的右手，无奈地摇了摇头，深感天煞体魅力无穷，绝非任何煞气类生物所能抵挡。

“许久没有看见过这样开心的珠玛师妹了。”

望着与狼蛛嬉笑打闹的珠玛，柳柒柒突然说道，“同行了这么久，她虽然时时在笑，内心却并不愉快，不，应该说是十分痛苦才对。”

“是么？”钟文抚摸着下巴，面带愧色道，“这些日子，真是苦了你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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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非如此。”柳柒柒摇了摇头道，“实在是这股力量太过强大，已经足以影响到珠玛师妹的心智，所以她虽然对你们万般想念，却不得不逼迫自己趁早离开，以免伤害到身边最亲近的人。”

“从前怎么没看出来。”钟文注视着柳柒柒如花般的娇艳脸蛋，笑着说道，“柒柒你竟然也有这样细腻的一面？”

“只是同病相怜罢了。”柳柒柒沉默半晌，这才缓缓开口道，“我离开飘花宫，又何尝不是为‘绝情剑道’所迫？”

“柒柒，你……”钟文心头一震，脸上不禁动容。

“大道被毁，修为终生止步，的确是件伤心事。”

不等他说完，柳柒柒便出声打断道，“可我并没有你想象中的那般痛苦，说实话，反倒有些开心。”

“为什么？”钟文疑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