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若游丝的声音，若不是这里足够安静，齐衍指不定都听不到……

而声音的主人还未多说一个字，齐衍就又听其连连咳嗽，比起气若游丝的呼唤，接连的咳嗽声，似是要把肺腑都咳出来一般……

是二长老的声音？！

伴随剧烈的咳嗽声，前方乱石堆有碎石接连落下。

齐衍急忙顺着声音找去，就见这巨石掩埋之下，二长老只露出一张脸在外面，就算只是如此，就露出来的脸，半张都是鲜血淋漓。

他见齐衍到来，眉眼些许弯了弯，只道：“衍……衍……来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二，二长老，这是谁做的……”

齐衍跪下，颤抖着替二长老挡下坠落的碎石，开口的嗓音比起气息微弱的二长老还要不成调……“弟子，弟子先将二长老救，救出……”

“别，我要是……出来……这里，就，真的……塌了……”二长老意识已经有些模糊，但还是强撑着一口气阻止齐衍，“不用，自责，我……我已经……没救了，不用，救我……白……白费力气……”

说着，二长老嘴巴动了动，原本略鼓的左侧腮帮子瘪下去，他吐出一把火红晶体锻造的钥匙。

“衍衍，要，是，剑宗，她还没，疯，帮我，把这个……还给她……”

“好好好，”齐衍捡起掉进鲜血里的钥匙收入蓬莱的中心实验室内，又执拗地问了一遍，“二长老，谁干的？告诉我，谁干的？师尊，怎么样了？”

“掌，门……算了……衍……衍……走吧，不重要了……走吧……平……平合宗……交给……你们了……达郎那……小子，傻，但听话……能，帮……你……别什么……都一个，人，担着……我，我也要，去，找那老家伙了……”

二长老的嘴巴还在一张一合，只是这次源源不断的鲜血从他喉管溢出，齐衍再难听清他后面说的话。

不过愣神一瞬，二长老的脑袋竟枕在血泊里，睁大双眼，彻底咽气……

齐衍抬手，想要将二长老的眼睛合上，冰凉颤抖的指尖触及二长老更为冰冷的皮肤，齐衍甚至没来得及给二长老合上眼。

头顶突然轰隆一声巨响，数十块巨石从天而落，朝齐衍脑袋砸来。

……为何会突然坍塌？

齐衍脸色大变，双手捧着二长老的脑袋，想要把人从乱石底下拉出来。可一道剑气先一步穿过坠落的巨石，精准无误刀在二长老的脖子上。

齐衍刚使上力，手下突然一轻，齐衍捧着二长老的脑袋，一下跌倒在地。

而最先落下的巨石原本朝着齐衍脑袋而来，却因为那道剑气贯穿，一分为二，掉在齐衍左右，似乎让齐衍幸免于难，纵使其他巨石紧随其后，却给了齐衍足够能瞬移离开的机会……

齐衍站在被掩埋洞府的不远处，定定瞧着乱石落下后荡起的阵阵尘土，怀里刚断脖子的脑袋还在滴答流血，把齐衍一身白衣染红了半身……

“为何，会这样……”

齐衍喃喃自语。

他自认为计划进行到这一步就算出现再多纰漏，也不至于接二连三发生如此惨剧，可事实，永远会打他的脸。

“大师兄还不懂吗？你若是想平安度过此劫，若是想要平合宗平安度过此劫，杀了顾念慈，我能帮大师兄实现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