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蒙薄雾笼罩。
刻有梁宅二字的门匾擦去水雾,高高挂到门梁之上。
龙瑶数出两粒碎银,给挂匾的工人们发赏钱,惹得工匠们高呼仙女。
离辰时尚有一阵。
梁渠不着急去演武场,披上衣裳,带上渊木,伏波,抬步出门,往皇宫东边赶。
飞檐连绵,大街小巷人头攒动,各处高挂红灯笼,喜气洋洋,走在路上为氛围感染,不觉天冷。
皇帝于腊月二十六封笔放假,整个帝都的官员全行休沐。
如此一来,反倒是平日里的二代少上许多,不见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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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头子们全放假在家,勋贵子弟们不好出来鬼混,只得老老实实宅家里读书练武。
御马监。
唏律律。
驺吏牵出浑身血红的赤山,双手合捧,恭敬地递献缰绳。
雄壮宽阔的胸膛布满密鳞,随马蹄起伏流泛银光,赤红大马仰头喷吐长气,好似吞云吐雾,经久不散。
历经数日,三品赤山再进一等!
天上神仙的坐骑偷跑下凡,亦非寻常走兽可比。
只此一匹龙血大马,寻常武师恐怕都难以应付!
“二品龙血马,逢山过山,逢河越河,今后大人走陆路,自平阳往帝都,熟知路况恐怕不消十天,期间无需喂食饮水,真正的天马宝驹!”
十天!
梁渠暗暗心惊。
帝都到平阳有多远,他再清楚不过。
短短十天路程,于此时而言,真就同相隔两府之地无差!
“二品尚且如此,一品和超品如何?”
“帝都往南直隶,不携重物,日夜兼程,一品五日足矣,非狼烟武师乘骑不住,至于超品,小人不甚清楚。”驺吏道出一个惊人数字,“整个帝都未有多少超品龙血马,大多用以育种,寻常驺吏不可见,且自江淮龙君消失之后,朝廷自身培育亦困难重重,有时一年不见舍得赏赐出一匹,堪堪能维持住自身数目。”
“原来如此,多谢!”
抛出赏银。
梁渠翻身上马,望准方向,驱策赤山纵跃入潭,前往城北演武场。
欻!
蹄上水花飞溅。
圈圈涟漪点作一线。
赤血马,云雷衣,踏江而行,满江游船无不惊诧。
舫窗洞开,梳妆人指绕青丝探身远眺,暗道哪家俊儿郎。
“来了!”
城北演武场,诸多天羽卫相继抬头,目睹赤马横江疾驰。
晨雾未散,水卷烟扬,直好似一团血火球滚动江面。
威风凛凛!
“好爱出风头的小子。”
有人撇嘴。
蒙强拍拍肩膀:“我要是十八的大武师,我也爱出风头,旁的不说,先办他十天流水席!”
众人哈哈大笑。
“咱们可不吃流水席,得让统领请去最好的酒楼!”
“真要如此,有何不可。”
“虽说未成,不妨碍统领先请客嘛!”
“想得,走吧,上前迎接,莫教人觉得咱们帝都人无礼。”
……
冷风刮过,干枯的树枝弹落雪花。
羽林军演武场内全让蒙强清空,独留正月初一天辰殿内的仪仗者。
拢共二十六人。
按照年龄,从二十三到四十之间俱存。
知晓北庭有跳脸目的,蒙强早早的派人去找到鸿胪寺官员,问清楚了北庭使者团内的人数。
此后蹲了两天,特别饭点时候。
凭此大致猜到了会是哪九位发难,专门从年龄和武器来排兵布阵。
基本一个人对应两个天羽卫,一正选,一候选,以防有突发情况。
对面年龄不一,无疑打得好算盘,以不同年龄乃至性别分段取胜。
好事。
少穿多。
远不如九人九局全胜。
一人全胜,只能说明大顺有个妖孽,如此反会令人抱有侥幸心理,然九人九胜,那就是年轻一辈全面碾压!
大家均摊下来的功劳也更多。
至于人手够不够。
二十岁的关键一环补上,余者蒙强丝毫不惧。
天羽卫本就优中择优,眼前更是精华所在。
倘若南疆和北庭的年轻一辈全来,说不定羽林天军会捉襟见肘。
单一个北庭,尚不够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