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你这小身板,要不是靠梁爷,哪攒得下工钱?全要让流氓混蛋抢走!家里两亩水田每年借了粮,纳了粮,到死也剩不下一口食!以后眼珠子擦亮点,不识衙差也不能不识梁爷!”
说罢,老掌柜对众多食客拱手道歉:“小黄牛不识虎,南浔乡里跑出来讨生活的乡巴佬,没瞧过大人物,大家不要一般见识。”
大家自然把老掌柜的话当玩笑。
没人会把此等小事放在心上,调笑几句不再理会,各自吃饭。
小伙计捂着后脑勺若有所思。
附近乡镇全说义兴镇好,没有扒皮鬼,没有滚刀肉,连每年借粮种的大户价格都比旁乡低。
感情源头在这。
埠头上。
梁渠婉拒渔夫,店家们的好意,系船上岸,捧拾犀皮箱,钱箱。
“水哥!我刚才听说你回来,只当有人捉弄我,没想到真的!”
梁渠回头:“松宝?今天怎么有空来渔栏?”
许久不见的林松宝身着一身黑色练武服,从渔栏里帮忙抬出跳板,搭上舫船后指向埠头两侧挖坑挑泥的雇工。
“埠上近来不少商船往来,我爹说要再扩埠头,建深港和船坞,让我每天吃饭时间过来瞧瞧。”
“那正好,我有一艘大船,正愁建好没地方放。”
“多大的船,我让我爹再多留一个船位。”
“六丈不到的福船。”
赤山踩踏跳板上到埠头,抖动筋骨毛发。
梁渠往赤山上挂好箱子,上下打量林松宝:“破皮关了?”
林松宝嘿嘿一笑:“九月初破的。”
“那要抓紧啊,立波和杰昌现在全在二关。”
林松宝一愣:“那么快?”
“华珠县发大水,鱼全冲了出来,里头不少宝鱼,宝植,他们两个天天出去捡,死了的都吃,来,给我搭把手。”
林松宝接过大木箱。
梁渠自己背上伏波,牵上赤山往家走,指向远处矮山:“那塔是什么情况?”
“老早之前动工的,好像是拍卖会那会,十月冒的头,说是文庙里的什么阁,供奉文昌的。”
“奎阁?”
“对,奎阁!”
“梁爷安好!”
梁渠微微颔首,转头目视路人背影,颇为困惑:“今个我回来,怎么大家伙那么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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