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狗着实没心思跟旁边那货说话,闭着眼的脸上表情却在不断变化。
忽然间有了念想的人,只要一闲下来一般都就会胡思乱想。
连他自己都觉得有些奇怪!
走过南闯过北,在大城市里也驻扎过,在生死线上挣扎过,却怎么也想不明白,他自己为什么会对那个破村子酒站忽然有了感情。
也许是上抗大学习时经过一段时间思想教育,多多少少知道了些做人的道理,但要他思想从根本上转变过来...自然不可能。
一个战士从村外跑过来,刚好看到靠着墙打盹的大狗:“哎,大狗,营长呢?”
大狗睁开眼:“在村里,你自己去找!”
那战士转身跑进了村子。
村里。
胡义看着担架上的齐老匪,心思有些复杂:“你找我?”
被打断了胸骨的齐老匪同样睁着眼望着胡义,只不过每一次呼吸,胸口都会传来一阵钻心的痛,仍然嘶哑着嗓子:“姓胡的,有个事问你。”
胡义皱眉:“有屁就放!”
齐老匪面色开始狰狞:“我不相信军长他会投敌,我不相信畏敌自杀,你告诉我...淞沪那一仗的情况...你快告诉我!”
胡义脸色变得难看:“你认识我?”
“你个孬种,你怎么不死?咳...咳...”齐老匪咳嗽两声,胸口更痛。
被人没头没脑骂,胡义有些疑惑:“你认错人了吧?”
齐老匪摇了摇头:“你化成灰老子都能认得你!一零七师*团*营机枪连长,你害死全连兄弟,却还有脸活在这世上,你说说,你是不是孬种?”
胡义愣了,心底的记忆被勾起:“你也是一零七师的?”
“你为什么投八路?”齐老匪低吼一声,牵动伤口,痛得额头冒汗。
胡义沉默了一会儿:“你管得着么?”
“要不是八路怂恿,少帅怎么可能发动兵变,然后被软禁?你现在倒好,竟然跟八路搅在一起!”
这个问题,没法回答,胡义沉默了好一会儿:“你先养伤,等你伤后放你回去!”
说完,直接转身,准备离开。
“孬种,你给老子站住...你告诉我淞沪那一仗的情况!”
胡义停下脚步,转过身:“从入关开始,我们就是没爹没娘的游魂,丢了东北,丢了华北,丢了华东,某些人总会找个替罪羊,我们的头不大不小,正合适。”
齐老匪看着胡义,面带讥讽:“那你为什么没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