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大夫一拍大腿,叫道:“对呀!就是叫这两个名字!他娘子确实叫窈娘!有人曾劝她改个名字,说,既然已经嫁与良人,再用舞娘的名字就不合适了,但是被他们夫妻两个拒绝了,所以我对这个名字印象特别深刻。倭人……应该是叫千里昭吧。千里这个姓肯定没问题,昭这个名字……应该也没问题!”
说话的这段时间里,黎明曜已经恢复了正常,她把手帕子放回了七巧手里,转身笑盈盈地对阳大夫说:“阳大夫,这家人真的与我有缘。他们的女儿,就是我在京城里的侍女,对我忠心耿耿,情同姐妹。千里昭又在我爹爹手下做事,窈娘……”
黎明曜顿了顿,笑着说:“我的侍女很多次向我提起过她的母亲,所以我对窈娘也算有些了解。今天听到老先生这么说,我倒有些迫不及待想见见那个千里昭了。”
老大夫摇了摇头,说:“就算到了阳明关,也未必能见到他。我走的时候,千里昭过得就已经不好了。他的心思太杂,一心想出人头地。跟着少主做事,心里却想着走科举一途,这怎么可能呢!且不说少主能不能同意,就是倭人科举一事,那也是闻所未闻的。他又不是什么高僧大德,又不是什么文章博士,做事情又没有长性,眼高手低,越活越艰难。倒是窈娘一直不离不弃地跟着他。风尘女子如此坚贞,大家看在窈娘的面子上,也能善待他五分。”
阳大夫叹了口气,继续说:“我从阳明关辞了少主来到这里,没几年,就听说他也离开了阳明关,带着窈娘出去闯荡去了。今天听到小姐所说,他们的女儿做了侍女,可见也是……凶多吉少了吧。倒不知千里昭这些年如何了。”
听着听着,黎明曜一颗心凉了一半,定了定神,才说:“是的,我见到他们的女儿的时候,小姑娘才五岁,刚死了娘,就要活不下去了。我这才出钱买了她,给她办了籍契身契,做了我的侍女。”
阳大夫点点头说:“可怜窈娘……小姐心善,像极了你娘……”话说一半,阳大夫才发现自己说漏了嘴,赶紧闭口不言。黎明曜瞪大了眼睛看了阳大夫好一会,才开口说:“阳大夫你……认识我娘?”
阳大夫紧闭着嘴,摇了摇手,站了起来,瞪了七巧一眼,又瞪了在一旁休息的年轻人一眼,厉声说道:“你们三个小娃娃听好了!今天在这里听到的任何事情,一个字都不许说出去!要是让我知道这事传了出去,我拿你们是问!”
黎明曜没想到看着和蔼的老爷子,发起脾气来居然这么有气势,一时也被吓住了。阳大夫看着他们两个人都点了头,这才缓和了面容,转过头来看着黎明曜说:“小姐勿怪,老头子我也是一时急了,不是有意当着小姐的面这么着的。”黎明曜赶紧说:“没有没有,阳大夫气势十足,看得我好生佩服。想来以前也是叱咤风云的杰出人物!只可惜我生的晚,没能见识到老先生的风采,遗憾,遗憾!” 无尽债务
阳大夫挥挥手,笑了,说:“什么叱咤风云,什么杰出人物,不过是一个倔老头罢了。二十年前我就已经离开了阳明关,在这里过了二十年的悠闲日子。现在也老了,更加走不动了。小姐如果开恩,能让我这把老骨头埋在这田园山水之间,就算是照顾老头子我了!”
黎明曜慢慢点了点头,没有说话。老爷子明显没有想说下去的意思,黎明曜也不便勉强。
阳大夫和黎明曜两个人相对沉默了一会,阳大夫慢慢站了起来,对着黎明曜恭敬地拱了拱手,说:“小姐,老头子我出来也好一阵了,颠得浑身骨头疼。这会子请小姐放我回去休息休息,明天还要去阳大江家里,三天后再来给屋里的女娃娃施针开药。”黎明曜赶紧点了点头,转身命后面的年轻人送阳大夫。阳大夫看了看那个年轻人,对黎明曜说:“这人不错,筋骨强健,伶透非常。小姐要愿意,考察一下人品,收做侍卫,看家护院,倒也是个可靠的。”
阳大夫当面这么说,倒把那个年轻人闹了个大红脸,本来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