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昱敏语塞，再加上确实没找到有什么人，只得拱了拱手，说：“刚才急不择言，还望外孙女和妹妹勿怪。”说完，也不管她们俩是什么反应，转头就走。

等黎昱敏走远了，黎时赫才惊疑地问：“刚才族长说的……”

黎玉衡刚想让黎时赫不要再问了，没想到黎明曜自己语气平静，一五一十地都说出来了。

黎时赫看黎明曜的眼神也不一样了。黎明曜抬着头看着黎时赫，准备好了反驳来自他的任何轻蔑和侮辱。谁知道黎时赫站了起来，对着黎明曜郑重地行了一礼，说：“遇到这么大的事，小姐非但没有自寻烦恼，无端的折磨自己，反而能如此坚强，活的更加精彩，实在让时赫佩服！”

黎明曜也愣住了。她遇到的男人，最多也就是到温行和秦月朗这个地步，对她说不在意这样的事。但是像黎时赫这样直接对她表示赞赏的，却还真是第一个。

黎时赫重新坐了下来，说：“这件事本就是场意外，不是小姐的错。温家的处理方式也确实是最稳妥的。只是如果真的这么做了，实在是委屈了小姐。小姐自己能不受世俗影响，自立自强，坚强地走到现在这一步，还能镇定地把这一切都说出来，这份心智，这份见解，实在领时赫佩服。”

黎明曜笑着拦着黎时赫，真心实意地说了一声：“谢谢舅舅。”

黎时赫笑着一点头，又问黎玉衡：“姑姑，杨大人呢？你把他藏在哪里啦？”黎玉衡说：“我这里有暗道，不过不能藏人，只能通行。杨大人这会子大概已经走了吧。事情我们知道了。时赫，以后有事，还是你自己来传话吧。带上杨大人，实在是太危险了。”黎时赫点头称是，又嘱咐了一遍让她们自己做好准备，叮嘱黎明曜保重身体，然后才告辞离开。

黎明曜一直没动，就这么坐了很长时间。突然，她问黎玉衡：“外祖母，像舅舅这样通情达理，能为女性着想的男人……这世上，还会有吗？”

黎玉衡笑着摇摇头，说：“我只见过他一个。”

黎明曜点点头，说：“我想也是。”然后仰脸一笑，说：“不说这个了！说点别的。”她招呼辛夷，给她们俩重新倒了茶，轻声问道：

“外祖母好像对杨大人的提议，并不意外吗？”

黎玉衡也笑了，凑了过来，也轻轻地说：“猜猜看，我为什么留在陇州，这么多年不回去？”

黎明曜摇摇头，又点点头，说：“因为……我吧？”

黎玉衡摇摇头，说：“你只是原因之一。确实，你的父亲这重身份给你带来了很大的麻烦，但是这个麻烦，还不足以让我把你留在京城，十几年不去见你。”

黎玉衡凑近黎明曜的耳边，用她俩才能听到的耳语说：“我到这里来，就是为了帮助黎时赫，扳倒黎昱敏的。”

黎明曜瞪大了眼睛看着黎玉衡。黎玉衡坐回自己的座位上，慢慢地说：

“那年，你父亲仓促起兵，在陇州这片地方为祸作乱，闹的四处民不聊生。族长在背后支持你父亲，也是增添了剿灭的难度。在探明了这些情报之后，我和熤晗商量，由我假借平叛的名义，伺机打入黎家内部，培植更加亲近今上的黎时赫，削弱族长的力量。”

“平叛非常顺利。阳星曜被我一刀砍断纛旗，就不见了踪影。我瞅准机会，假装失败，也顺利打入了黎家内部。大哥哥以为控住我，就是掌握了和熤晗谈判的筹码。但是啊……”

黎玉衡笑着说：“他万万没想到，我是自己留在这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