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曜狐疑地看了一眼杨老板,奇怪他是怎么认识黎阳晖的。转念一想,他们都是陇州来的,真认识也不奇怪。她点点头,往后一靠,杨老板则很识相地把纸张烧干净,才让跑堂的来把东西撤下去。
黎明曜默默地想着怎么去找黎阳晖这件事,杨老板就说:“小姐,中秋节的时候,陇州会新来一批货物,都是京城少见的新鲜货色。小姐如果有兴趣的话,中秋前后都可以到小店来看看。”黎明曜本不想来,但是看到杨老板饶有深意的盯着她,话到嘴边还是改了口,说:“好,我一定会来的。”
回到温家,黎明曜发现院子门口站着温暄莞和温家二女婿,还有太太和秦灵朴。温暄莞眼含泪花,一脸倔强地站在自己曾经住过的小院门口,望着黎明曜来的方向,她夫君正在一旁低声劝慰。看到黎明曜的车子来了,温暄莞迫不及待地破口大骂,隔着老远都能听到她的声音。黎明曜掏掏耳朵,对着赶车的青庄说:“掉头,出去。”青庄为难地问:“去哪里啊小姐。”黎明曜想了想,说:“温家药铺。大爷二爷这会子应该都在药铺,找他们去。”
青庄默默点了点头,调转车头就往大路走去。秦灵朴一看马车走了,立刻吩咐小厮骑马赶了上来。致远拍马赶上,问青庄:“小姐这是要去哪里啊?”青庄说:“去铺子上找大爷二爷去。”致远拉住马车的缰绳,说:“这点子小事,没必要惊动大爷二爷。有太太和大奶奶在,不会有事的。”
黎明曜在车里扬声说:“不想让我去也可以,我就在这马车上待着,什么时候我能进门了,我再下车。还请太太和大奶奶不要着急,慢慢处理,我等得起。”说完,吩咐青庄下车拴住马,真的就就站在路中间等了起来。
致远怎么都劝不动,鹤翎又在一旁煽风点火地说:“有这功夫劝三小姐的,还不如去劝劝二小姐。”致远“嗐”了一声,翻身上马,又跑了回去。过了一会,致远又跑来,说:“二小姐已经回家,还请三小姐也回去吧。”
黎明曜在车厢里吩咐鹤翎:“等会把马鞍子上好,我的院子里有一点动静,立刻去告诉大爷二爷去。”鹤翎点头称“是”,转头对致远说:“致远,你的马快,赶紧回去报一声,就说小姐回来了。”致远一拍脑袋,又跑走了。
青庄不解地问:“一起回去不就行了吗,干嘛让致远先回去啊?”鹤翎一拍他脑袋,说:“笨!二小姐是这么好劝的?肯定是把人哄进院子去了,等着三小姐自己回去打擂台呢。这会子让他先回去报信,就是让里面知道,一会如果有不对了,我就直接去找大爷二爷老爷了,所以别想着糊弄人。”
黎明曜心里暗暗佩服鹤翎的聪明。果然,当车子回到院门口的时候,就看到致远在和门口的二小姐说什么,太太拉着她,想把她拉走,温暄莞拽着门死活就是不松手。二小姐的夫君黑着脸现在一旁,张嘴说了什么,二小姐泪汪汪地揪着他的衣领子,指着黎明曜这边大喊大叫:
“你也被这个狐媚子迷惑住了吗!怎么不向着我,倒向着她说话!”
虽然距离很远,但是这句话好歹还是传过来了。听了这句话。只见太太气的浑身发抖,抬手就扇了温暄莞一个耳光。温暄莞捂着脸不可置信地说:“娘!你为了这个狐狸精打我!你不是最讨厌她了吗!还有她那个娘,那个老狐狸精……”
太太第二个巴掌比第一个巴掌更重,温暄莞左半边脸登时肿起来了。她瞪着太太,嘴唇抽搐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黎明曜让丁香扶她下车,缓缓走到院门前,站在了温暄莞面前。温暄莞嘴上虽然不再说什么,眼神里的怨毒是溢出眼眶的。黎明曜看着温暄莞肿起来的脸,比较了一下,抬起手,照着温暄莞的右边脸就扇了下去。
温暄莞的右脸瞬间变得和左脸一样肿。她一时间都忘了要还手,瞪大了眼睛说:“你敢打我!”黎明曜甩了甩酸疼的手腕,平静地说:“你骂别人,那是你家教不好,与我无关。但是你骂我娘,那就与我有关了。太太打你,是为人母应有的,教育子女的责任。我打你,是为人子应有的,维护父母的责任。至于你,骂人的话出口的那一刻,就要做好准备被打。没做好准备,那是你自己不明事理,不懂规矩。希望二姐姐吃一堑长一智,下次说话前,至少先过过脑子。”说完,带着丁香走进了院子,任由温暄莞在门外叫骂。
没一会儿,温暄莞的声音突然停了。出门找青庄和鹤翎一问才知,姑爷直接捂住了二小姐的嘴,塞进马车,自己也进去,吩咐赶车的小厮直接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