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饭吃完，店主把黎明曜送到门口，又打包了十个羊肉包子给黎明曜带上。黎明曜谢过店主，坐车回去。路上，辛夷问黎明曜：“小姐，你们刚才在说什么啊？”黎明曜摇摇头，说：“不让你们知道是保护你们。我连二哥哥都撵出去了。要不是怕人说闲话，我连你也撵出去。不听不看不知道，最开心了。”辛夷撅着嘴，说：“小姐从小到大都没有什么事情瞒过我。”黎明曜揉揉她的头发，换了个话题，说：“辛夷，今年十七了吧，想过嫁人这件事吗？”

辛夷垂下眼眸，一言不发。黎明曜也不为难她，只是说：“二爷是好人，但是你们真的不合适。婚姻讲究个势均力敌，你们……”辛夷吸了吸鼻子，还是不说话。

黎明曜知道这是没办法劝的事情，但是她挑起这个话题是为了转移辛夷的注意力，所以也就没再纠缠下去，而是说：“你想好了就告诉我。万事有我在，你不用担心。”

回到芷兰苑，丁香带着佩兰站在门口，满脸焦急地看着远处。黎明曜刚一下车，佩兰就扑进了黎明曜怀里呜呜大哭，丁香也吓得脸色惨白，站在一旁瑟瑟发抖。黎明曜搂着佩兰问丁香：“怎么了？”丁香颤抖着说：“小……小姐，你……你别进去。”

黎明曜狐疑地看了她俩，哄着佩兰松开手，执意要自己进去。这时候，秦灵朴和温言带着丫鬟们也来了，一来就问：“怎么了？”黎明曜说：“我也不知道，刚回来就看到她俩吓成这样，还不让我进去。”丁香转过来对着秦灵朴，牙齿捉对打架，浑身打摆子一样抖着说：“死……死老鼠……好多……”

秦灵朴皱着眉头，转过头来对温言说：“大爷去找几个胆大的小厮来，我去叫几个婆子来。”正转头要叫黎明曜离开这里，却看到黎明曜正在迈步往里走。

所有人大惊，赶紧叫住她，不让她进去。黎明曜回头看着丁香，说：“当时钱寡妇的房子我都闯过，我还怕死老鼠？”丁香抖得更厉害了，说：“这……这老鼠……上……有……有……有字！”

黎明曜皱了皱眉头，大踏步走进了芷兰苑。辛夷见没人能拦住黎明曜，只好一跨步跟了进去。秦灵朴也要进去，被温言拉住了，说：“你就在外面有个照应。我去吧。如果有事你快去叫人。”说完，一抬脚跟着进去了。

虽然在院子外面就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怪味，但是还不明显，进来才闻清楚了，是血腥气。黎明曜皱了皱鼻子，刚想让辛夷去拿自己做的口罩，却想起来口罩在里面，只得把帕子叠了叠，捂在口鼻上，穿过院子，往里屋走。

一路上，黎明曜就看到了自己院子里的花草都被人破坏殆尽，枝折花落，一枝好的都没有。来到里屋门前，黎明曜的一只手放在门上，回头对大家说：“大家还是用帕子捂住口鼻的好。里面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小心为上。”等自己身后的所有人都用手帕捂住了口鼻，黎明曜才用力推开了这扇门。

一开门，一股腥臭的气味扑鼻而来，让人作呕。辛夷没忍住，“哇”的一口吐了出来。黎明曜虽然没吐，但是也干呕了几声。等味道不那么浓厚了，黎明曜定睛一看，才发现丁香所言不虚。

里屋外屋，密密麻麻地铺满了死老鼠，每只死老鼠都瞪着小眼睛，死不瞑目的样子，身上都是皮开肉绽，歪歪扭扭地刻着三个大字：

“不要去”

黎明曜看清楚了，就眯着眼睛退了出去。温言也看了一眼，转头就出去问小厮怎么还没来。辛夷吐的苦胆水都快吐出来了，中午那顿饭算是白吃了。

温行闻言也赶了过来，皱着眉头催小厮快来收拾。秦灵朴带着女眷们先去温言院子里安歇，给每个人上了一碗莲子百合汤，又点了一支梦香甜，给大家安神定心。

黎明曜双手捧着井水里湃过的甜汤一言不发。秦灵朴情知没法问，也就不说话。丁香和佩兰还在惊吓中，说什么都没用，辛夷还在吐，况且她也问不出什么。

温老爷也过来了，先安慰了黎明曜，又看了看一张脸吐的惨白的辛夷，让芸乐去请一位医生来给辛夷看看，转头问黎明曜和秦灵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丁香颤抖着站了起来，说：“老爷，我和佩兰当时就在屋里，什么声音都没听到。过了一会，我突然觉得好困，就去躺着睡了一会。没睡多久就被冲鼻的血腥气臭醒了，再一看，就成了这样了。”

温老爷沉默了半晌，回头对黎明曜说：“你看，我说过的，你走不了的。”黎明曜点点头，喝了一口莲子百合汤，汤水滚过舌尖，留下一片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