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乞丐正要说，肚子却不合时宜地发出响声。黎明曜示意店主给他拿着饭菜来。店主端上六个羊肉包子，老乞丐在衣服上擦擦手，却不吃，看着黎明曜，口水都快流一地了。黎明曜点头说：“吃吧，汪公公。”老乞丐这才抓起包子往嘴里塞，噎得他直翻白眼。黎明曜在旁边说：“慢点，老人家，吃完了还有。”又让店主给他上一壶酒。

六个包子半壶酒下肚，老乞丐的神色缓和了一些，给黎明曜磕了个头，站起来，弯着腰说：“黎将军，一去这么多年，可把老奴想死了。当年在宫里，只有黎将军对老奴好，看其他宫人欺负我，会为我说一句公道话。黎将军一走，老奴也没了依靠，谁都能踩我一脚。没办法，宫里活不下去，老奴只好出来了。黎将军，这么多年，你怎么不回来！陇州是黎氏本家，你在哪里还能有什么危险？你为什么就不回来啊……”黎明曜宽慰他说：“汪公公，现在我回来了，公公就不用再担心了。以后我给你找个房子，咱们就太太平平过起日子来，可好？”

老乞丐扑通一声跪下给黎明曜磕头，说：“我就知道！黎将军和老奴都是从前朝活过来的，黎将军最懂老奴了！黎将军小时候我还抱过你！你被黎监正抱去观星台的时候也是老奴发现不对，赶过去的时候发现你被人从观星台上扔下来，我才能及时救了你的。黎将军，黎将军你救救老奴，老奴快活不下去了啊黎将军……”

黎明曜等老乞丐哭声渐小，才问他：“当年的事你还记得多少？我那时候太小，记不清了，你跟我讲讲好吗？”老乞丐一抹眼泪，说：“不怪黎将军不记得，那年你才七岁，老奴已经十七了。当年黎监正说要去观星楼搬东西，到时候好跟着圣上远走高飞，让黎家的人都跟着去观星楼。我听了觉得奇怪，师父刚接到圣上口谕说要准备毒酒送去乾元殿，黎监正要跟着谁走啊？我就赶紧过去看，正好看到黎监正抱着将军你往观星台走去。搬东西带着小孩子干什么？我正要跟过去，师父叫我去拿砒霜，兑好毒酒，跟着他一起送去乾元殿露台。我半路逃走，赶到观星台一看，火已经烧起来了，大门外面落了锁，里面的人在拍门，哭喊声震耳欲聋。我绕了一圈想找点东西来撬锁，没成想就看到将军你被人从观星台最高处扔下来了。”

老乞丐一边哭一边说：“我当时真难啊！一边是钦天监一门九十四口，一边是奄奄一息的将军你，我该救谁啊！可是，可是！我……我想救将军！将军当时就不嫌弃我是阉人，对我很好，整个宫里只有你当我是个人！我……我就要救你！我抱起将军就往外跑，不知道跑了多久，不当心撞到了今上面前！”

老乞丐陷入自己的回忆中，整个人都瑟瑟发抖：“今上本来是要杀我的，剑都举起来了，我赶紧背过身去把将军护在怀里。今上问我怀里抱着的是谁，我不敢告诉他你是黎家的人，只说是一个宫女。今上划破了我喉咙上的皮让我说实话，我只得告诉今上，钦天监黎家都被锁在在观星台上烧死了，这是从观星台上掉下来的黎家姑娘。”

“今上把我交给身后的士卒，把我们关了起来。第二天，今上来了，说已经给将军找了一位义父，就要领将军走。我虽然舍不得，但是我知道，将军你还小，需要一个家，只能看着今上把将军领出去。今上让我回到宫中到任旧职，还说以后将军进宫的时候会让我去接将军的。真的，今上说到做到，只要将军进宫，都是我去接的！看着将军过得好，我也就开心，我被人欺负了又算什么！”

老乞丐笑着说：“那段日子过得真舒坦！将军常常进宫和今上一起商讨国事，今上也愿意听将军的话，连带着老奴也增光不少。将军每次都指名要我服侍，今上也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