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是个孤儿啊。”沈醉表情淡淡的说着,仿佛话语里的孤儿不是他自己一般,“我很小的时候爹娘就去世了,爹娘的记忆已经开始有些模糊了,之前一直带着我的人也死了,所以我也不是太清楚我到底多大了。”
这话倒是真,沈醉在没有去确认自家父母到底是玄历哪一年生下自己的时候,也搞不清自己具体有多大。一路都在逃亡,谁又会在乎这些呢?等回来之后他才有空去管自己到底有多大。
游天佑的表情凝固住了,他终于明白自己刚才为什么会被王恒捅了。捅得好啊,捅得好,他就是个畜生,他真该死啊。
游天佑仰天闭目,小声痛斥自己不是人。
实际上,也就是他们这些小孩子生在了一个比较好的时代。要知道再往前推个两三百年,或者一二百年,无父无母的孤儿随手一抓一大把,大多都是因为各种争权夺利被害的满门灭族的遗孤。
可以毫不夸张地说,但凡你收个徒弟,十个里面有九个无父无母、八个家族被灭有血海深仇、七个是整个家族唯一的血脉。
“小师弟看着面生……是何时入的宗门?”游天佑意识到自己说错话的第一时间就想要转移话题为自己犯下的过错找补。
沈醉坚决把“我只是个小孩,我什么都不懂哦”的一问三不知人设贯彻到底:“不知道,左首席说让我来,我就来了。听到你们叫他左首席,我就叫了——所以首席是什么,是一种很凉快的凉席吗?”
游天佑:……
王恒:……
这个问题显然超出他们的回答范围了,他们当中有些人甚至不知道凉席是什么,更别说具体说出“首席”和“凉席”的差别到底在哪里了。
游天佑对上那双清冷,却十分纯粹的大眼睛。
白嫩可爱的玉童子就这么扑闪着那双清亮得能让所有污秽都无所遁形的丹凤眼,那双凤眼长在小童身上并不狭长,或许是因为没有长开的缘故,反而显得有些雨润可爱,但又碍于凤眼的眼型让那分可爱之中又多出几分清冷。
分明是两种完全相反的气质,一个活泼一个安静,却在沈醉那身沉稳的气质之下奇妙的融合在一起,并不让人生厌。
这孩子一张脸生的淡漠却偏偏还带着几分稚气未褪的婴儿肥,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十分轻缓,像一阵清风,只会给人带来舒适和愉悦,不会叫人有半分被打扰的不快。
笑意和声音都是清清浅浅的,你不问他他便一个人在那里,乖巧极了。
很乖,很可爱,却乖的让人心疼。
沈醉是很会拿捏那种若即若离的感觉的,经常会让人因为他的一举一动就脑补出十万字的文字。他的手段可不像那种低段位的需要眼泪引起别人怜惜的人,那种段位的诱惑人心只会在事情真相被揭穿之后落得个众叛亲离的下场。
小主,
利用眼泪来博取别人对自己的可怜是一种很可笑、很低端的蛊惑人心的手法,却也是最容易做到的。因为那本质上就是利用了人们对于弱者的偏爱,但对于弱者的感情向来都是施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