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很快,脚步声停住——前方的道路被一条湍急的溪水拦住。一艘破旧的小舟孤零零地停在岸边,船桨早已散落在水中。
“连老天爷也要给我添堵么?”萧牧冷哼一声,袖中的灵力微微震荡,随即,他脚尖一点,整个人化作一道残影掠过溪水,带起一片反射月光的水花。可就在这一瞬间,背后一阵风声骤起——
“谁?”萧牧倏然转身,目光如电,凌厉而戒备。
那声音近乎无形,像是从无数处同时传来。紧接着,不远处一株枯萎的老树下,缓缓显现出一个模糊的影子。是一个身披黑袍的男子,他的面容在兜帽下模糊不清,但语气却带着几分玩味:“小家伙,竟能从那庙宇中活着出来,倒是个稀奇人儿。”
萧牧眼神瞬间冷下,浑身的杀意如剑出鞘:“你是谁?”
“不必问我是谁。”黑袍男子声音低沉,仿佛笼罩着一层遥远的回音。“倒是你,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还敢独闯此地,呵……该说是愚勇,还是愚蠢?”
萧牧冷笑,剑指他的方向:“再多废话,也不能改变你已经踩到我底线的下场。”
“底线?”黑袍男子像是听到什么极荒唐的笑话,发出一阵干涩的笑意,“好一个底线。那么……想知道你的师父秋寻月究竟是怎么死的吗?”
这句话像根烧红的针,狠狠刺入萧牧的心口。他双目猛然睁大,怒意与杀气纷涌而起:“说清楚!”
黑袍男子只是背手而立,继续道:“她的死,与你有关。她为了保护你,才会身陨。你这颗棋子,说来不过是天机的一部分,终会被利用到极致,而你却毫无察觉,甚至愚蠢到立誓报仇。”
“住口!”萧牧的声音已显震怒,几乎无法压抑内心的混乱,“你到底想说什么?”
黑袍男子依旧平静,从他兜里掏出一个玉牌,随手抛向萧牧。萧牧下意识将剑一挑,接住玉牌,然而,当他看到上面篆刻的纹理时,瞳孔猛然收缩——那上面,居然清晰地刻着“天机阁”三个古字!
男子的声音再次响起:“天机阁不会避开任何人,你的命运已注定。若你真想解开真相,就继续朝南走,吾就在前方等你。”
话音一落,男子的身影如同幻影般消散,只余冷风卷起枯叶在远处打转。
萧牧盯着玉牌,手指微微发力,冷意刺骨。他咬紧牙关,心中既愤怒又蔓延起一丝不安。南方……究竟隐藏着怎样的真相?
他将玉牌揣入怀中,剑锋向前,踩着夜色,毫不犹豫地迈出了步伐。
萧牧离开那座古庙后,穿越了密林深处的崎岖小路。寒风呼啸,树影婆娑,夜空中黑云压城,他的眼神却比深夜更沉。秋寻月的身影一再在脑海中浮现,柔软又冰冷的触感,还未散去的余温,紧抓着他的心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