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父亲!您怎么可能还活着?”
轰,背后的老者,赵丙狄惊住了。什么?母亲的父亲?年幼时,脑海里的那个背影,居然是自己的外公。母亲从来没有说过。眼前的赵长老居然还是他的外公,他们还打了一架,没打过。还有什么比这,更大逆不道的?
赵长老,没有回答老妇人的话,温柔地叫道:“雪儿!”
简单的一句,没有提及当年的一丝一毫。可赵雪又怎么可能放下那段痛苦的记忆。那是她无数年来,折磨自己的梦魇。
赵雪不停地摇头,形似疯癫地说道:“不不不,你不应该出现的!你应该已经死了。是你错了!是你错了!是你错了!不是我故意的,不是我故意的,不是我故意的。”
赵长老慈爱地说道:“雪儿,我从来没有怪罪过你。”
赵雪已经想好了无数句,反驳赵佟渊的话。可印象里,对自己无比严格的父亲,并没有半点责怪她的意思。
赵雪继续说道:“你应该责备我,应该责怪我,应该恨我,是我发动了战争。是我背弃祖先,是我。。。”
“你没有错!”
赵雪差点就要说出是她亲手杀了他,差点说出了她心里最深的痛苦,她弑父了!这是祖先信仰的世界里,无法被人原谅的错误。
赵长老制止了赵雪。这个秘密就让它永远成为秘密吧。
赵佟渊继续说道:“过去的事情就过去吧!”
这句话也是黄昌长老一直跟他说的。
或许是老了,看淡了。又或许,千年的孤独早已压垮了这个看似冷血的老人。赵雪缓缓地跪下,匍匐在地。不甘中又带着喜悦,高声喊道:“不孝子孙,恭迎干荒老祖!”
大祭司的跪拜,直截了当地承认了事实。不明所以的血狼部落,见此,全部跟着大祭司一同跪拜而下。老祖回归。血狼部落也是有祖先的,不是野蛮的部落。
赵长老哪里有这脸皮回族。即便他是老祖,血狼部落里还有很多人,和他有血缘关系。但现在的他还有一个身份,夸父部落的赵长老。这样的尴尬身份,让他难以自处。
之后的时间里,赵长老一直和大祭司呆在湖边的凉亭里。没有人靠近打扰。
却老远地能听到大祭司,肆无忌惮地大笑,又或者歇斯底里的呐喊。就像泄洪的大坝,那压抑千年的情绪,不断地释放着。
老者,赵丙狄,静静地守在远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