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飞快地拿来了一面镜子。天快黑了,人们打起了火把。舱室内一群人影影绰绰的,在海风的吹拂下,所有人的火把的火光都在乱晃着,使得他们就像是一群鬼魅一样地围着宋玉昆。
从一个人手上接过一面破铜镜子之后,宋玉昆不满地抱怨道:“踏马的,你们怎么只有铜镜,连块玻璃镜都没有……这让老子怎么看?”
人们揭开了他的衣服。大家一起凑过头去看,宋玉昆骂道:“别特么的那么多的脑袋都挤过来,老子特么的什么也看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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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衣服都被血染透了,凝固成了硬实的一坨。人们用剪刀给他把衣服剪开。只见他的腹部有一道横贯伤,皮肉向两边翻开着,露出了里面的内脏。他的伤口以及伤口的周围血次呼啦的,就像刚被宰割的猪肉一样。
有人想用湿毛巾帮他把腹部的血擦干净,但是步一擦过去,马上又有新的血液渗出来。
宋玉昆借着铜镜把自己的伤口看了看,说道:“还好!弹片是擦着皮肤划过去的……没伤着内脏……给我找一根针来,我得自己踏马的把它给缝起来……”
人们面面相觑。江汇川小心翼翼地说道:“大帅,这里不是裁缝店……咱们舰上只有缝帆布用的那种大针,而且医务官受伤严重,到现在还在昏迷不醒……”
“那就去把针拿来……要弯成鱼钩般的形状……还有,最高度的酒,拿几瓶来……老子不缝合这伤口,它死都不能痊愈……快他吗的去……”
江汇川亲自跑了出去。他找来了缝帆布的大针,想了想,又吩咐手下道:“赶紧磨细一点,再磨利一点,这他吗的都能给鳄鱼缝鳞甲了……还要弄弯成鱼钩那样……”
人们找来了高度数的烈酒,但是他们面面相觑,因为大家都知道他想干什么,但是却帮不上任何的忙。这帮粗鲁的汉子,让他们打打杀杀没问题,但是做手术这种事情却是没有人会的。
宋玉昆抄起酒瓶子,咕嘟咕嘟地猛灌了几大口,然后把酒瓶子交给了布吉哈多,说道:“给我灌到伤口上……这活儿我只信得过你……舰长心慈手软,你来!”
没有人为这个冷笑话而发笑。人们七手八脚,找来一根小圆木棍,用干净毛巾包住了,然后塞在了宋玉昆的嘴里,还用毛巾的边角塞住了他口角空出来的地方,以防剧痛使他咬伤了自己。几条大汉上前把他扶到一张肮脏的小床上,然后分别死死按住了他的手和脚。
布吉哈多撕开他的上衣,毫不犹豫地将酒浇到了宋玉昆的伤口上。
宋玉昆顿时发出了一阵哀鸣。他极力挣扎,但是手和脚都被人按住了,根本动弹不得。
布吉哈多冷酷无情地连浇了三遍酒,把宋玉昆痛得是死去活来。等到他不再挣扎了,人们这才放开了他的手脚。
宋玉昆满头是汗,仰起上半身来,对着镜子看了看自己的伤口,镇定地问道:“针呢,怎么还没来……”
江汇川跑出去大吼大叫了一阵子,有人立刻就把一根大针给送了进来。
宋玉昆端详了一下那针,嘟囔道:“这特么是给大象缝皮肤用的……”
他要求人们把针清洗干净之后,放在火上消毒,然后在针眼上穿上了用来缝帆布的粗麻线。
他又猛灌了几口酒,然后就着那些晃动的火把的火光,对着那面破铜镜子,自己开始给自己缝合伤口。
弯曲锋利而又粗大的钢铁大针一穿进皮肤,就是一个大洞,立刻就有鲜血从针眼中涌出来。
他先是在伤口的下方皮肤上穿进了针线,有人上前粗鲁地揪住他伤口上方的皮肤往下拽,好让他能缝得到。宋玉昆痛得发出一阵呜呜的哀鸣。他一叫,马上就有人立刻抓住了他嘴角两边的小圆木棍的末端,死死地按住,以防他将木棍给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