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伦富德点头道:“老赵分析的正确,什么工匠、走卒之类的,只是掩盖真相的幌子。大帅真正的目的就是要带走这些人。”
“那还等什么呀?咱们直接就把这些人全都带走不就得了?”吴浩雄急道。
“笨狗熊!”赵树勇骂道:“没听见大帅说要带走的人全都是工匠和民夫吗?咱们现在应该做的是,马上去通知他们墨阳雄狮旅的所有人,把自己的兵器衣甲和军服都打包起来,换上民夫的便服,装成普通老百姓的样子,跟着后勤的人一起行动。”
“对对,明白了。”吴浩雄笑嘻嘻地说道:“这就是那个眼神的意思,还是你赵苦瓜聪明。”
“走,马上就去办!”多伦富德说道:“咱们要务必办好这件事情,不能使一个人掉队。就算是伤员,也要拉走……就让他们都跟着医疗队的人走好了——只是不知道医疗队的还剩下几个人。”
他们这边紧锣密鼓地安排墨阳雄狮旅的人做好撤离的准备,江小龙还在那里跟靖王虚与委蛇。因为靖王还想进一步了解,关于江小龙手下这支部队的详细情况。
江小龙就开始介绍当时永州县的战事,大肆宣扬战斗的残酷和惨烈,他的这支部队在战场上如何如何的英勇顽强,可歌可泣。但是总而言之,最后的结果反正就是全部都在战场上拼光了,一个都没有了。
对此靖王也感到很无奈。他初来乍到的,还根本来不及详细调查永州县一仗的损失情况,也只能听江小龙的一顿胡吹瞎侃。
现在,这小子就要立刻率部开拔了。他靖王也就只能感到很遗憾。
江小龙倒也不怕靖王将来会调查永州县一战的详细情况的。因为这一仗确实是打得太苦、太惨烈了。当时城内所有的参战部队的建制都已经全部被打乱了,而江小龙的部下也没有很统一的服装。他们除了自己人互相知道之外,外人也搞不清楚他们的详细情况。
在他们到达永州县之前,这里就是多个部队混在一起驻扎的,他们的服装和建制同样五花八门。所以,就算靖王是想要调查的话,他也很难搞清楚其中的详情的。
第三天的清晨,在江小龙离开永州县的时候,靖王还特意亲自去送行,就是不知道他有没有想看一看,江小龙所带走的都是一些什么人的意思。
不过不管他有没有这个意思,反正赵树勇等人的准备工作是非常充分的。除了梁督抚的那一万轻骑是服装整齐、盔甲鲜明之外,剩下的人的确都只是些工匠和民夫。只是令靖王感到奇怪的是,这些乱七八糟的老百姓怎么这么多的人啊?
足足有好几千!说是近万也有人信。
队伍中不是挑着各种担子、拿着各种木匠、铁匠工具的人,就是推着小车装载着粮食和木制品的民夫。那些手中不拿工具的人,则基本都是一些伤员,不是脑袋上、身上缠着纱布,就是用带血的破布吊着胳膊、甚至是腿上缠着纱布还拄着木棍一瘸一拐地走路的家伙。
仔细看去,每个伤员的纱布上都还血迹斑斑,看不出什么破绽来。这支奇形怪状的队伍浩浩荡荡的,看起来也不比梁督抚的那一万轻骑要少。
当然,这里面除了“墨阳雄狮旅”的几千成员之外,其他的都是真正的工匠和民夫。
靖王见此情景,悻悻地说道:“我说贤弟啊,这可是北上驰援去救助天京啊!带着这么一支队伍,你什么时候才能赶到京畿一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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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小龙苦笑着说道:“我本只是想带走一些工匠而已,哪知道还有这么多的伤员?他们非要都跟着我走,小弟我也是没有办法啊。不过殿下请放心,等出了城之后,我会亲自带着部队轻装前进的。军情紧急,他们能不能跟得上,就得看他们自己的本事了,我也没办法顾得了那么多。”
靖王点头称是。但是他还是略带狐疑地凑到那支队伍的跟前去,却只听见队伍中,全都是操着晦涩难懂的墨阳家乡话的人,叽里呱啦的不亦乐乎。
靖王便皱起了眉,心说:“果然都是墨南省的乡党。就算是把这帮家伙都留在这里,也是根本留不住的。他们不是本地人的,早晚都会跑。”
“再加上还有那么多的伤员,留在这里不仅干不了什么活儿,还要天天的耗费食物和药材。硬把他们都留下来实在是得不偿失,要走就都走好了。”
靖王的心里这么想着,嘴上却还酸酸地说道:“我这贤弟果然是很有号召力的嘛!这么多的人都铁了心地要跟着你走,连本王都留不住。唉,可惜了!”
江小龙却摇着头说道:“这可真是一大摊子的累赘啊!不如殿下帮我分担一些?”
靖王却笑道:“他们非要跟着你走,本王怎么好强人所难?都是异乡人,留在这里反而只会让他们都很难受。只是还要拜托贤弟多加照顾了。”
江小龙摇着头回答道:“出了城便要加速行军,我是照顾不过来的。他们今后能不能平安顺遂,只能看他们自己的运气了。小弟自己还照顾不过来,哪里还顾得了这许多?等下出了城,只能分拨一些马匹给那些得力的工匠,其他的人……其实,他们最好的去处应该是回墨南省。”
靖王再次点头称是。
他没有从这些人当中看出任何的破绽来,这其实要得益于江小龙手下强大的执行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