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这么多场惨烈的战斗,吴浩雄现在认定,只要是江小龙决定的,那就是没错的。
不管他下达的命令看起来是多么的不好理解、多么的乱七八糟甚至是多么的荒唐可笑,反正你无条件地照着他所说的去做就对了。
吴浩雄一介武夫,脑子简单,但是一旦认定怎么做是对的,他就会坚决果断,而且义无反顾地执行。实际上他对齐元直的忠心一点都没有变——但是他认定了一条——江小龙的命令是绝对有道理,一定要无条件执行到底,无论是谁,阻挡江小龙的命令就是不行。
所以他不管齐元直怎么挣扎嚎叫、甚至吐口水骂他,他都不为所动。他命令亲兵们像拎着一只大粽子一样地,七手八脚地把齐元直大人给捆着抬走了。
当他目送亲兵们抬走齐元直之后,回头再看时,江小龙却已经不见了。
他知道这个时候江小龙正是急着要用人的时候,心中不禁大急。恰好看见预备队的军官们正在大声呼喊集合,并开始清点人数。他于是钻进混乱拥挤的人流去找,果然找到了正在南门箭楼下面街道上的江小龙。
他立刻跑上前去,大声喊道:“大帅!吴浩雄前来报到!”
江小龙没工夫理他,只伸手在他的胸前捶了一拳,表示打了招呼和安慰。
他接着对多伦福德说道:“清点好人数没有?还有多少马匹?每个人都收集到足够的箭矢没有?告诉他们,至少要给我带四壶箭,强调一下,是每个人!——等到突击进了敌人大营的时候,你无论带多少箭,到最后都只会恨带的太少,而绝不会说多到用不完的。”
他又转头对赵树勇问道:“飞羽营的人都准备好了没有?告诉他们,无论如何,必须要再辛苦一下。胜利就在眼前。我们还是要充当这次偷袭的尖刀。一定要咬牙坚持。”
“我知道他们现在的体力消耗都很大。给他们每个人发一把辣椒,再发一碗酒,你要看着他们每个人吃完辣椒并喝完酒。我要让他们绝对的兴奋起来!”
随后他又吩咐道:“把所有的毒箭都带上。你和申屠豹,还有几个箭法特别好的,心理状态特别稳定可靠的,紧紧跟着我。把毒箭给你们这几个人每个人分一下。记住,带毒箭的人一定要紧跟着我,这次我们非要叫他们好看不可。”
申屠豹嗷嗷叫了起来,满脸的兴奋之色。
他也觉得一场好戏马上就要开场了,身上的疲惫一扫而光。其他几个站在附近的飞羽营的神箭手们也跟着嚎叫了起来。——这是一种类似于感觉自己马上就要中大奖似的兴奋。
他们的嚎叫引起了周围许多人的侧目,纷纷交头接耳地猜测着马上将要采取的是什么行动。
“飞羽营的,每个人都要有一匹马哈!——要好马!”江小龙继续冷静地说道。
赵树勇回话道:“可是大帅!飞羽营只剩下一百五十来号人了,您这是飞蛾扑火啊!我敢说,不到十分钟,咱们就全都躺下了。”
江小龙皱了皱眉头。吴浩雄马上就想冲上前去绑赵树勇,就像处理齐元直那样。他现在心里就是一股子冲动——谁特么的敢于反对江小龙大帅,甚至是向大帅提出质疑什么的,老子就要绑谁!——绝不含糊!
但是江小龙似乎已经预见到了他的冲动了似的,没回头就摆手拍了他一下他的胸膛,示意吴浩雄不要轻举妄动。
赵树勇不是齐元直。齐元直的反对是发自内心的。没有魄力的人是做不出非常冒险的决断的。但是赵树勇不同。他很冷静,也很冷酷。发牢骚,不过是他在常年独自流浪的生涯之中所养成的一个怪癖,是他用来自我解闷的一个独特的方式而已,根本不用担心他。
到时候只要一动起手来,这个家伙比谁都要心狠手辣。
在江小龙看来,赵树勇的许多牢骚话可能未必都经过了他的脑子,是典型的说一套做一套。有可能在他看似心不在焉地发着牢骚的时候,他的内心里却正在阴险地琢磨着,怎么样才能最快地割断某个人的咽喉,或者是如何能在最快的时间里直接弄死对方的首领呢。
而且他说的话是有一定道理的,不能不重视。上次他们偷袭敌军大寨的时候,江小龙所带领的人数较少的前锋尖刀小队,就曾经多次陷入于极其危险的境地之中。
——别看他们事后大胜而归,很是风光。那只是他们的运气很不错而已。其实在那天晚上,他们有几次是真的和死神擦肩而过的。事后想想,这还真是一个要特别注意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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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小龙略微想了一下,对吴浩雄说道:“你去预备队里面挑选二百名能打的,每人配一匹马。告诉他们,从现在起,无论什么情况都要紧紧跟着我们的飞羽营尖刀小队。”
这时候,多伦福德已经返回来了。江小龙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事情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他没等多伦福德开口就一摆手,说道:“我们走!”
多伦福德不是齐元直。他是个职业军人,虽然性格保守了一点,但是绝对不想失败。经过这一整天的抵抗,他看明白了江小龙之前所做的每一项准备工作的重要性。
另外一点就是,江小龙说得对。所谓富贵险中求。如果现在还不能抓住时机做点什么的话,不难想象,明天他们是绝对撑不过去的,连一个上午都不可能。
所以,现在江小龙的吩咐他很是认同,没有丝毫的反对意见。
江小龙带着这些军官骨干们一边走向飞羽营的集结地,一边简单地布置道:“我刚才已经在城墙上大致看了一圈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