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与皇上对视一眼。
“你说顾成勇平日里不曾打你?”太后问。
“是。倒是臣妇的娘家嫂子,之前当丫鬟的时候,受过臣妇训斥,因此对臣妇怀恨在心。昨日,若不是嫂子在一旁挑三翻四,事情绝对不会闹到难以收拾的地步。臣妇的娘家大哥太冲动了,他一向不喜臣妇,怎么可能为了臣妇出手?不过是想借机给臣妇一个没脸罢了。”盛淑雁说着,用帕子掩面哭泣。
太后与皇上都无语了片刻。
顾老夫人趁势说:“这件事国公府错更多一些。求求皇上饶了成勇,不要降他的爵位吧。”
说完,婆媳二人齐齐磕头。
“昨日去你们府上赴宴的人不少,哀家并不是全无耳闻。”太后脸色实在不佳。
“盛氏,你说你兄长和嫂子的这一番话,朕会如实转告。顾老夫人,你真是白活了这么大年纪!朕下旨之前,岂会不问清楚?朕口谕已下,怎么可能更改?!倘真要改,朕倒真想再往下降一降!”
皇上面色阴沉。
顾老夫人和盛淑雁吓得够呛。
“怪不得顾成勇行事狂悖,原来整个伯府家风就不行!顾老夫人,回去好好想想自己错在何处。盛氏,你回去踏踏实实和顾成勇过日子吧。”太后说完,便吩咐宫人送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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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老夫人和盛淑雁面如土灰地退了出去。
太后感慨了一句:“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母后不必为这些蠢人生气。朕只为盛爱卿和县主不值。”皇上轻轻摇头。
皇上着内监将盛淑雁的话告诉了盛怀瑾。
盛怀瑾倒不怎么生气。
毕竟他一直都知道盛淑雁糊涂。
他昨日出手,并不是为了盛淑雁,只是为了许卿姝,为了国公府的体面。
但是,表面上,盛怀瑾显得很伤心。
连传话的内监都有些心疼盛尚书了。
刚出了宫,盛淑雁果不其然被顾老夫人骂了个狗血淋头。
她脸疼得厉害,又被骂了一路,还强忍着不敢哭。
好不容易回到自己院子里,丫鬟回禀:“夫人,小公子将自己反锁在屋子里不肯出来。”
盛淑雁叹息一声,只好亲自去哄。
“通哥儿,母亲给你买了板栗饼,刚刚出锅的,还热乎着呢,你吃不吃?”
里间一片安静。
盛淑雁放柔声音,又说了一遍。
过了好一会儿,屋子里才传出怯生生的一句:“他……他被抓走了吗?”
“你大舅舅回国公府了。”盛淑雁回答。
盛淑雁巴不得皇上把盛怀瑾关起来,可皇上实在偏心。
“不是大舅舅。我……我问的是……是他。父亲。”通哥儿不愿意叫那个狠心的男人为父亲,可是,他要是不这样称呼,母亲就跟听不明白似的。
“通哥儿,你父亲不是故意打你的。当儿子的,怎么能跟父亲计较呢?”盛淑雁违心道。
她不是不恨顾成勇。
可是,孩子想承爵,就不能跟顾成勇闹别扭。否则,要是顾成勇跟旁人生个孩子,不把爵位给通哥儿怎么办?
里间又没了声音。
“通哥儿,你把挡门的东西拿开,母亲进去陪你好不好?”盛淑雁耐着性子哄道。
“滚!滚!都给我滚!滚!”孩子情绪崩溃,突然大喊大闹起来。
孩子不明白,别人的父亲都和和气气的,为什么他的父亲在家不是骂人就是打人。
天天这样,活着担惊受怕,倒不如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