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的几个侍妾正哭哭啼啼地往外走。
“怎么回事?”皇上问。
侍妾们慌忙行礼。
皇上又问了一遍,一位良悌大着胆子回答:“太子殿下写了放妾书,逼着妾身们今日出府。”
皇上扫视一番,发觉这几个都是不曾为太子诞育子女的姬妾。
皇上脸色阴沉,不置可否,大步往前走去。
一个姬妾小声问:“皇上这是什么意思?我们还走吗?”
“要不再等等?”
“我……我爹娘在外头等着我呢。”
“那你先走吧。”
……
于是,有的侍妾走了,有的侍妾忐忑地在内院门口等消息。
皇上站在正堂外面,听见里面传出了说话声。
“殿下,除了妾身的嫁妆、您的俸禄以外,所有金银器物都已经造册封存。”这是太子妃的声音。
“好。你带着你的嫁妆归家吧,再晚只怕要来不及了。”太子的声音里透着绝望。
“妾身不走。妾身既然嫁给殿下,便与殿下生死不离。”太子妃声音哽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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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不起你,你别犯傻,赶快走。待风头过了,你自可改嫁。走吧,走吧。”太子催促。
“妾身不走。您是什么样的人,妾身最明白不过。您若清醒,绝对不会做那等伤天害理之事。便是天下人都不信您,我也信您。”太子妃说话掷地有声。
太子与太子妃抱头痛哭。
皇上心里颇不是滋味。
他咳嗽一声,示意常公公一眼。
“皇上驾到!”常公公吆喝一声。
屋里哭声戛然而止,很快,太子、太子妃、一位侧妃、太子的两女一男都出来见驾。
皇上神色有些不自然:“你还有脸哭?”
“儿臣知罪,无颜面对父皇,无颜面对天下臣民。儿臣自知罪该万死,只求父皇宽恕母后,宽恕儿子的妻子和孩子。她们遇见儿臣,已是不幸,若再被儿臣牵连,儿臣死不瞑目。”
说完,太子跪伏在地。
“你若知羞耻,怎么会作出那等禽兽不如的事情来?”皇上冷声质问。
“儿臣平时喝酒,酒量都还可以。可每次去庄子上,喝酒醒来之后,儿臣都不记得发生过什么。如今想来,那些酒怕是被加了什么。求父皇查一查姑父,查一查卢令贞,查一查庄子上的人。”
“儿臣蠢笨,陷入他人彀中,一切都是自作自受,可儿臣不想让皇室蒙羞,求父皇不要纵了背后的恶人。”太子砰砰在地上磕头。
“朕已经将潘建元杖责五十棍,投入监牢,并强令你姑母休夫了。”皇上冷冷道。
嘉成长公主维护她夫君,在皇上面前哭求了半天,皇上无奈之下,才将潘建元的所作所为都告诉了自己妹妹。嘉成长公主恼恨潘建元玩弄幼女,这才不再闹腾。
“父皇,这是太子的印玺,请父皇收回。”太子将印玺呈给皇上。
皇上沉默片刻,最终叹息道:“你先替朕保管着,朕改日来取。”
说完,皇上拂袖离开。
待皇上的身影消失不见,太子妃忙用帕子帮太子擦去额头的血。
太子心下稍定。
看来他父皇还没下定决心废太子。
他还有希望。
自此,太子在东宫越发夹着尾巴做人。
这一日,皇上坐在龙椅之上,轻轻地牵过容皇贵妃的手,将容皇贵妃拉到了他跟前。
“坐。”皇上温煦地笑着示意。
容皇贵妃心中欢喜,却娇嗔道:“臣妾焉敢坐龙椅?”
“那又何妨?来。”皇上揽过容皇贵妃,令她坐在自己旁边。
然后,皇上眯着眼睛,仔细地看着容皇贵妃。
“您看得臣妾都不好意思了。”容皇贵妃娇羞地低下头。
“爱妃容貌当真美丽,朕眼光果然极好。”皇上托住了容皇贵妃的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