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卿姝经常陪着盛怀瑾下棋,如今十回里头她能赢盛怀瑾三回。这个水平,已经很厉害了。
今日,许卿姝着意要赢,下得越发用心。
不过一柱香的功夫,校监所执的黑子已经只能蜷缩在一个小小的角落里了。
很快,校监不得不认输。
许卿姝将盛润禾揽在自己怀里,笑道:“润儿,看来你们校监的棋艺太差了,不知道她是怎么学的,就这水平,还有脸出来当夫子。”
校监的脸顿时变了颜色:“盛少夫人,我不过一时大意了,你何必这样出口伤人?”
“你这样的厚的脸皮,也会受伤吗?棋艺差就是棋艺差,不要给自己找借口了。”许卿姝轻蔑地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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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润禾似乎有些害怕,站得离许卿姝近了一些。
许卿姝又看了看芳姐儿。
芳姐儿明白,舅母这是来给她们撑腰了!
原来,事情不像校监说的那样。
校监说,如果母亲和舅母知道她们在女学的表现,一定会狠狠罚她们。
“我不服气。”校监仰着头说。
“那就再比一局。”许卿姝鄙夷地说。
这种态度,深深刺伤了校监的心。
第二局、第三局,都是校监惨败。
许卿姝站起身,理了理衣裙:“你无德无才,也配为人师?!孩子每日对你行拜师礼,你扪心自问,你配得起孩子们对你鞠的躬吗?!”
校监低头。
看来许卿姝都知道了。
两个小孩子告诉许卿姝了?
她们怎么敢?
方才用石子砸她的,该是许卿姝的人吧?
“小满,你去把岑大人和岑夫人唤来。”许卿姝吩咐。
小满急忙去了。
不一会儿,岑大人夫妇便赶了过来。
许卿姝将良石叫了出来。
良石把自己听到的话全都复述了一遍。
岑大人夫妇脸色越来越难看。
盛润禾在一旁羞惭得流出了眼泪。
“舅母,校监经常这样骂润儿妹妹,我每次帮润儿妹妹说话,都会被校监惩罚。”芳姐儿趁机告状。
“学高为师,德正为范。你便是这样为人师表吗?”许卿姝责问校监。
“我……我也是恨铁不成钢。响鼓还得重锤敲……”校监辩解。
“你莫要再说了!我是见过严师的,人家从不曾像你这般辱骂学生。你这敲法,是想毁了孩子。”许卿姝冷声道。
岑夫人看向校监:“我们岑家女学还从不曾出过这等事。枉我信任你,让你担任校监,你这样对待学生,是想毁了我们岑家女学的名声吗?”
校监低头:“岑夫人,我近来家里有事,心情烦躁,加上这两个孩子确实资质普通了些,我一时控制不住脾气才会口不择言。岑老爷,岑夫人,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校监大人,你人前人后还真是两副面孔。是谁每次见了我,都夸两个孩子聪明伶俐,长进很大?怎么转眼就说她们资质普通了?”许卿姝嘲讽地看着校监。
岑大人起身,朝许卿姝抱拳:“盛少夫人,这件事确实是老夫失察,老夫很是过意不去。凌云英这样的品行,我们岑家女学既然知道了,必然不会再用她。”
“多谢岑大人主持公道。岑大人公务繁忙,岑夫人主持中馈,很是辛苦,女学里的事哪能件件都清楚?我女儿和外甥女在女学这段时间,承蒙岑家照顾,我感激不尽。”许卿姝说着,向岑大人夫妇行了福礼。
岑大人夫妇忙口称惭愧。
许卿姝带着两个孩子告辞。
坐到马车上,许卿姝看着两个孩子:“为什么不早些告诉我?”
盛润禾抽泣着说:“我……我觉得丢人。旁的姑娘都不挨骂,就我总挨骂,我觉得自己不争气。”
“傻孩子,不是你不好,是凌云英针对你。不是母亲夸海口,你绝对是母亲见过最乖巧最聪慧的孩子之一。”许卿姝抚摸着盛润禾的脑袋。
“舅母,润儿妹妹不让我告诉您,怕您失望。我在女学会为润儿妹妹辩解,校监每次都连我一起骂,一起罚。”芳姐儿委屈地说。
“好孩子。”许卿姝将芳姐儿也揽在了怀里:“你们都是极好的孩子。以后,如果有人总是打压你们、苛责你们,你们要相信,问题一定出在对方的身上。爱你们的人,即便要指出你们的不足,也不会以伤害你们的自尊作为代价。”
芳姐儿和润姐儿似乎听懂了,一起点了点头。
许卿姝说道:“你们不要再来岑家女学读了吧。”
润姐儿整个人看起来一下子就轻松了很多。
“好啊,我也不想在这里学了。里面有的姑娘,会嘲笑我们,我早就看不惯她们的嘴脸了。”芳姐儿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