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如今有力支撑大战吗?”许卿姝担忧地问。
盛怀瑾叹了口气:“只能拆东墙补西墙罢了。”
许卿姝垂眸思索起来。
国公夫人站起身,原地转了一圈,看起来心乱如麻。
“送到京城的军情,已经是几天前的事情了。还不知道你父亲此时状况如何,是不是已经跟北幽短兵相接了。”国公夫人扶着桌子说。
盛怀瑾想,至少小范围已经打上了。
盛家军要是坐视几个村子被屠而无动于衷,那也不配叫盛家军了。
但是他安慰道:“母亲,祖宗保佑,父亲一定会战无不胜,平安凯旋。”
“对了,祖宗!”国公夫人击了击掌,对,祖宗,我去求祖宗保佑。”
许卿姝忙跟上国公夫人:“我去给夫人准备祭奉的贡品。”
国公夫人颔首:“好,准备好了你也拜拜佛烧烧香,替洪生求求平安。”
说着,国公夫人就走了。
盛怀瑾也开始忙碌起来。他这个工部尚书,要抓紧时间多准备一些攻守的装备,其中最主要的,便是火铳。
这一日,许卿姝拜过佛以后,素月过来回禀:“少奶奶,许老爷递话说想见一见您。”
“我出去见父亲吧。”许卿姝从角门出去,,把许俊明和洛琼英请到一家茶楼,要了雅间。
洛琼英压低声音问:“卿姝,听说北边打仗了?你有没有洪生的消息?”
“十有八九已经打起来了。国公爷前些时来信,说洪生如今不再跟在国公爷旁边,而是被分到了火器营。”许卿姝回答。
“火器营危险不危险?”许俊明忧心忡忡。
许卿姝暗想,一旦打起仗,分到哪个营的士兵不危险?但她理解许俊明作为父亲的心情,正犹豫该怎么跟许俊明说,洛琼英推了推许俊明。
“孩子吉人天相,一定不会有事。”洛琼英安抚许俊明。
随后,洛琼英看向许卿姝:“朝廷打仗,必然需要不少银子。我们想为朝廷效力,捐些银子。虽说只是杯水车薪,但到底是我们的一番心意,也当是为洪生积德祈福了。”
许卿姝有些惊讶,但她没表现出来,而是问:“你们打算捐多少?”
“我们凑了凑,最多能捐出去三万两。”洛琼英说道。
显然,在来这里之前,他们已经商量过了这个数目。
许卿姝这回真的震惊了:“这些钱对一个家庭来说,着实数目庞大,你们竟然舍得?”
“想起北幽屠村那么残忍,老人孩子都不留性命,我心里着实恨得慌。只要是打北幽,倾家荡产我都愿意。何况,多一些银两,洪生平安回来的希望就大一些。”许俊明义愤填膺。
“你父亲说的是一方面,另外,这一切也算是给洪生铺路。洪生自己上进,用不着捐官,我们也不屑于走那种歪门邪道。我们用明谋,在朝廷大战在即的时候捐银子。这样,朝廷岂能不念我们的好?”洛琼英这话说得诚恳。
许卿姝感动之余,也生出了些许疑惑,世上真有继母能做到这种程度吗?为了给继子铺路,拿出这么一大笔银子?
在大梁,拥有三万两银子,这辈子不劳作也可以衣食无忧,逍遥自在了。
“我劝你们再慎重考虑考虑。”许卿姝迟疑道。
“我跟你父亲商量好了。”洛琼英毫不犹豫。
许卿姝垂眸想了想:“好吧,不过你们先不急着捐,我和世子爷商量商量。出了这么一大笔银子,好钢不用在刀刃上岂不可惜?”
“好,我们来找你商量就是这个意思。”洛琼英说。
“对,世子一定懂这些弯弯绕绕,我听他的。”许俊明咧嘴笑了笑。
许卿姝陪着他们夫妇二人喝了一会儿茶,便起身离开。
春寒料峭,许卿姝坐上马车,望着窗外快速后退的街景,交叉的双手因为用力而指节泛白。
事情真的越来越有意思了。
夜里,许卿姝躺在床上,把这件事告诉了盛怀瑾。
盛怀瑾也有些不解,许家久贫乍富,怎么出手这么大方?
“若他们真心如此,他们的胸襟和魄力都很值得佩服。”过了一会儿,盛怀瑾说道。
许卿姝把这件事托付给了盛怀瑾。
过了几日,许卿姝听说郡王妃病了。
国公夫人偶感风寒,也病倒了,许卿姝便代表国公夫人去看望郡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