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你洞房花烛夜,放着新娘子不管,跑来找我喝酒干什么?”
柳轻举杯将酒一饮而尽,瞥了沧渊一眼。他又拿起酒壶给自己斟了一杯酒,见沧渊酒杯里的酒也见底了,就又拎出一坛酒递给他。
沧渊伸手接过,也不回话,只自斟自饮。
没人回答柳轻也不觉得尴尬,他知道自己这位好友一向是这种一棍子下去打不出个屁来的性子。他支起腿,向后靠在身后的柳树上,眯了眯眼,调笑道:“新娘我今儿宴上我可是瞧见了。”
“美得不可方物啊!连我们仙界第一美人倾颜仙子都比不上,鲛人族尽出美人,世人诚不欺我!你倒好,把人扔在新房,自己来这儿喝闷酒,啧,暴殄天物!”
沧渊有些醉,面上还是一派清冷淡然,思绪却混沌了些许。他只是不知道该以何面目面对今晚,面对这洞房花烛夜,不知道怎么办,只好逃避,正好晾一晾那个抛弃他的人。
他让人把温越带走后自己也不知道去哪儿,不知不觉就走到了柳轻这里。
他们的过往别人都不知道,天上一日,凡间一年,人间那段日子,怕是早就随着他的身死而掩埋在历史的尘土中了。
偏偏他也不知道该如何说,就是对着好友,也是像一个锯嘴葫芦般一句话说不出来。
心里藏着千言万语,他是想跟人倾诉一番的,临了偏又卡在了嘴边。
沧渊正襟危坐,手里把玩着空酒杯,抿了抿唇,嘴里弥漫着酸酸苦苦的滋味,片刻后又有一丝回甘。
“我想跟你讨要一样东西。”
柳轻本来昏昏欲睡,一听沧渊说想讨要自己的一样东西,顿时就清醒。
你要是聊这个我可就不困了!
眼前这位大爷,与他相识多少年了,怕是数都数不清。这么多年了,自己这儿的东西,能入了这位大爷眼的就只有面前这杯酒。
再说沧渊几时主动跟人讨要过东西,怕是自出生就没有过。
“你想要什么?放心说!难得我这儿有你看上的东西,我肯定给你!”
柳轻拍拍胸脯一副义豪云天的模样。
沧渊垂眸,鬓边的一缕发丝垂落,落到旁边的酒坛上,他顿了顿,才说:
“我想要你的‘千丝’。”
柳轻有些奇怪,他本体是柳树,后来一路修炼得道成仙。凡人常常以杨柳寄情,他在凡间修炼的千百年间自然也收集了不少,那“千丝”就是他用那些凡人的嗔痴爱恨等诸多情感炼制成的仙器,平时是缚绳的样子,但也可以化作其他形态,比如首饰什么的。关键是,被“千丝”缚住的人,无论本来有多厉害,都会变得仙力尽失。
“你要‘千丝’做什么?最近仙界也没什么祸事发生啊?”
柳轻不得其解,便直截了当问出口,他倒是不会怀疑沧渊去干坏事,就是好奇罢了,毕竟当时自己刚炼好“千丝”给他介绍时他一脸的不当回事儿。
沧渊没有回答,放下酒杯一伸手,一阵光芒散尽后手里多了一条长鞭,鞭子被卷成一卷,通体黑白两色交缠,其上光影浮动,隐隐可感其威。
“这……这是……”柳轻有些激动,他自己的武器就是鞭子,而沧渊手里这条,是传说中的阴阳鞭,之所以叫这个名字,不止是因为鞭子是用烛龙的龙筋所做,更是因其威力巨大,一鞭下去断阴阳,当年孔泓仙君就是用它一举杀灭十万魔军。
他把鞭子递给柳轻,也没多作介绍,“我用它跟你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