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歌望着这株梅花树出神,这是他和秦止戈两人亲手种下的,当时秦止戈忙于军政常常待在书房数日不回蒹葭院,他一气之下带着树苗跑到书房外种树,他一开窗就能看到树,看到树就能想起他这个独守“空闺”的可怜人,扬言要秦止戈别回蒹葭院了,让他看着树内心日日受折磨。
当时秦止戈笑得不能自已,遂而跟他一起挖坑种下这棵树,还召来王府中的花匠,说一定要保证这棵树长长久久的活着,才好满足夫人要他日日受折磨的心愿。
朝歌红了脸,赌气般转身就走,心里盼着人追上来却不见人追,只听见秦止戈一阵阵的笑声,他更加羞恼,当晚秦止戈就回了蒹葭院哄了他一晚上。
后来他才知道那段时间楚国来犯,北方的匈奴也南下烧杀抢掠,朝廷给的粮草还没运到北地就被奸细给一把火烧光了,而因为当年旱涝灾害,整个秦国的年成都不好,很难再收集到足够的粮草。
“楚楚到廊下做着,我去收集雪水就好。”
秦止戈知道朝歌手脚冰凉的毛病,不敢再让他去冰天雪地里采梅花上的雪,怕他的身体雪上加霜。
“红袖,你带人再去拿个火盆来。”
秦止戈捏了捏朝歌一直拿着汤婆子的手,发现他的手还是凉,皱了皱眉。
“是。”红袖应声,福了福身就转身出去吩咐。
“我没事,并不觉得冷。”
开玩笑,就这天气,任凭谁被里三层外三层的裹住也不会觉得冷,更何况朝歌还有888这个作弊神器。
“嗯,是我觉得冷,不关楚楚的事。”秦止戈看了朝歌一眼,也不反驳,顺着他的话说,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朝歌笑了笑,眉眼弯弯,“好啦,是我冷,我需要再来一个火盆。”
秦止戈脸上透出笑意,道:“回头让邱神医给开个药浴的方子,楚楚的手太凉了......”
他话说到后面声音越来越低。
手这么凉,怎么暖也暖不了,是什么原因两人都心知肚明,只是谁都不愿意说明罢了。
朝歌坐在廊下,原本披在身后的披风被解下来盖在身上,披风下的手里还握着个汤婆子,周围还放了两个火盆,只是手脚还是一如既往的冰凉。
每当桌子上的茶水有些凉的时候,红袖就伸手把茶撤下去换上新的,依旧热气腾腾,茶香混着梅花香,平添几分安静至美的人间烟火气。
朝歌眼含笑意,看着秦止戈在梅花前小心翼翼地把雪从梅花上扫到坛子里,偶尔因为掌握不好力气还把花弄落几瓣,每到这时他就偷偷瞧一眼朝歌,而后又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继续扫雪。
终于,秦止戈因为力气太大把整个花都摧残的不成样子,他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咳嗽了几声,征战沙场已久的将军居然像个毛头小子般红了脸。
朝歌忍不住笑出声来。
只是笑着笑着眸中露出几分悲凉,这样的场景,他这一生怕是都没机会能再看到了。
他其实并不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