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最近手机进出账太多,久了可能会被查。桑榆关上手机,从口袋里摸出两张纸币。
还完钱之后,桑榆提着东西,走了数步又拐进一家水果店,风风火火地提了一袋水果出来,余光看向她的眼神更加一言难尽,桑榆眨了眨眼:“这是贡品。”
她的爷爷奶奶在家附近的公墓为她的母亲下葬,她刚到家的那段时间经常去,所以需要买些什么相当熟练,然而余光想的金可不是这个。
要知道他最开始那样说真的只是鬼话。
他只是希望,那么多年过去了,还能再看看亲人,再打扫一次墓碑。
桑榆体力很好,得益于数月来要生要死的极致拉扯,她把手里抱着的东西放在山腰上的草地上时,只出了一身汗。可惜肺还没好全,爬了段山之后就火辣辣地痛,像被人捅了一刀。
她撑着膝盖缓解着痛苦,抬眸看向不远处的余光。他站在一棵树下,正安安静静地望着那几座坟墓。
这也是一片公坟地。埋葬着无数居住在这附近的人,也埋葬着他的父母。
是那一年他亲自挖的坑。那时下过雨,到处都是泥泞一片。他自己把孝服弄得一片脏污,那罐骨灰却依旧干干净净。
他本来想要尸体直接土葬,但又怕会腐烂,会到最后变成他母亲最讨厌的肮脏模样。
那年他父亲死了,母亲哭过一阵,顶着通红的眼睛找亲戚借了钱,叫了辆殡仪车载着父亲去殡仪馆,回来时,那么高大的一个人,变成了手里那罐小小的骨灰。
他哭过了,后来再也哭不出来,满心满意都是憎恨。可那么久了,实在是太久了,他死了五年,事件也过去了五年,如今最后一个人被他剁碎,这个故事就该结束了。
桑榆歇够了,抱着东西去找墓碑。
她按照余光的提示,终于在一个角落找到了近乎被肆意生长的野草吞没的两块小小石碑。
桑榆蹲下身,轻轻拨开石碑前的狗尾巴草,便看见那上面的字。
桑榆向余光确认之后,便把衣服扎进裤子里,把头发安安稳稳地箍在一起,随后她弯下腰,开始认认真真小心翼翼地拔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