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离奇的事情出现了。
随着这些线条停留在视野中的时间越来越短,交替出现的线条越来越多,原本只是简单颜色线条构成的世界逐渐变得有规则起来。
就好像……就好像由于这些不同颜色的线条彼此相连,同时快速在视野中不断被替换,导致景页所看见的不再是简单的颜色图块,而是一幅幅生动的场景。
庙堂,楼宇,人群,草原,战马……无数彼此毫无关联的场景与事物在以一种景页从未见过的方式被重现在了他的眼前。
也在这个时候,这些线条中,有些似乎还附带上了声音,随着自己与景页飞行速度的加快,这些声音也从原本简单的单一音节,互相拼接重构,组成了一句句景页听得懂或听不懂的话。
从一开始的线条,再到后面的色块,最后到稳定的场景,整个过程似乎并没有花了很长时间,细细想来也就约莫半盏茶的功夫。
而景页却像是已经忘记了自己刚刚向前飞去的目的是什么了,此刻他的注意力已经完全放在了四周的场景上。
在四周场景彻底稳定下来后,景页认出了这里,这里是长安。
而自己似乎正以一个悬浮在空中地视角注视着下方。
下方一切都是熟悉的样子,房屋,街道,商贩,行人。
没错,这里是西市。
而时间正值晚上,此刻西市最繁荣的时间段,商贩们叫卖吆喝,行人们彼此嬉笑聊天,酒楼中划拳叫喊,这一切的一切都让景页回想起了自己以前的生活是什么样子的。
这是梦吗?可为什么四周的一切如此清晰?景页甚至能看清正有一个小偷在用刀片割着一个醉汉的钱袋。
而旁边不远处便是一位姑娘正在对一位公子投去秋波。
一切的一切都是如此的清晰细致。
说起来,自己离家多久了?几个月?几年?怎么记不清了?
景页困惑的视线下意识地扫过了街道两侧的地摊后,突然一凝,一阵冰冷到骨子里的寒意瞬间让他有了一种干呕的冲动,只因为他看到了地毯上有着一样物品。
那是一尊通体漆黑的小雕像,没有面孔,姿态扭曲,违反常识的肢体数量像是在以一种扼杀正常人审美的形式朝上方延伸着。
你认得它!噢,它显然也认得你!
景页悬浮在空中俯视着它,整个身体抖如筛糠,因为那是一切的开端,是将他拉入世界表皮下的手,让他见到门,见到那些不该知晓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