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诺克拉尔却拼命挣扎,侧身倒下,杜罗坦的手中只剩下那一缕沾血的长发和一小块皮肤。这一刹那,杜罗坦失去了平衡,眼看着自己即将摔倒,却被诺克拉尔的拳头狠狠打在脸上。杜罗坦顿时感到一阵剧痛,牙齿碎裂的声音清晰可闻,血腥味瞬间充斥了口腔。尽管他踉跄着向后退,却仍强忍着站稳了身体。
诺克拉尔没有给他喘息的机会,紧随其后扑了过来,二人再次摔倒在地,混乱的战斗已经没有了任何规则,只剩下两颗愤怒的心在争夺尊严与生死。
诺克拉尔无声地怒吼着,怒火如洪流般汹涌而来。他的拳头在空中划出一道道弧线,狠狠地挥向杜罗坦——一拳、两拳……每一拳都充满了凶猛与绝望,仿佛要将一切怨恨倾泻出去。
杜罗坦双手高举,敏捷地在诺克拉尔飞舞的拳头间穿梭。他的每一个动作都像是经过精确计算,迅速而冷静。他的掌心突然夹住诺克拉尔的下巴,猛地将其向上抬起。诺克拉尔的头突然后仰,整个人被迫向后退去,失去平衡的同时,他的脚步踉跄,身体险些摔倒。
刹那间,杜罗坦已经站起身来,目光如锋,毫不留情地看向诺克拉尔。但诺克拉尔也不是轻易退让的猎物,他猛地低吼一声,像一头狂暴的猛兽再次扑向杜罗坦。两位北方狼再度相撞,他们的身体在冲撞中摩擦出剧烈的火花。汗水与鲜血交织在他们的皮肤上,使得他们的动作更加滑腻,攻击也愈加致命。
杜罗坦的胸口传来剧烈的疼痛,一根肋骨在诺克拉尔的重击下断裂,剧烈的痛感让他几乎失去了控制。与此同时,诺克拉尔也发出了低沉的咆哮,证明他同样受伤。但两人都没有退缩的意思——挑战已经开始,生死已无回头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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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克塔尔·奥卡!”杜罗坦低声喊出了部落的誓言,这是他最后的宣言。
不再退缩,也不再试图反击,杜罗坦咬紧牙关,猛地屈膝,用双手紧紧抱住诺克拉尔的腰。力量的对比在这一瞬间达到了巅峰。诺克拉尔大吼着试图挣脱,但杜罗坦的力量更为沉稳和强大,最终他将诺克拉尔猛地抛向一旁。诺克拉尔重重摔在地上,尘土飞扬,剧烈的震动几乎让他失去意识。
然而,诺克拉尔并未放弃,他拼命地挣扎,试图站起,但杜罗坦早已如影随形,紧追不舍。他握紧拳头,毫不犹豫地挥下。那一击狠狠地打在诺克拉尔的下颌,发出了一声沉闷的脆响。杜罗坦感到一根骨头在拳下碎裂,紧接着,诺克拉尔的獠牙被打掉,悬挂在一块皮肤上,血液顿时喷涌而出。
杜罗坦收回拳头,心脏在剧烈的跳动中似乎被撕裂。他看着诺克拉尔的脸,鲜血已经几乎遮住了他眼中的光芒,诺克拉尔显然已经重伤,几乎失去了意识。只需再来一击,这场决斗便会画上句点,诺克拉尔的生命也将戛然而止。
然而,杜罗坦停住了手。
他的目光从诺克拉尔那模糊的脸庞上移开,透过血污,他看到诺克拉尔眼中残存的光芒。他依然在坚持,依然在等待,仿佛在等待着最后的宣判。
杜罗坦的心情复杂而沉重。他曾经与诺克拉尔并肩作战,曾在无数次的猎杀中感受到彼此的信任和友谊。如今,这一切都变成了对决的惨烈开始。古老的法则早已规定,北方之狼的决斗,必须以死方休。可是,杜罗坦知道,他并不想杀死自己的族人,尤其是与自己同命运的北方狼。
他的胸膛剧烈起伏,急促的呼吸如同雷鸣般回响在耳边。杜罗坦闭上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内心平静下来。尽管外面议论纷纷,眼前的观众充满期待,他却无心去看他们。他的目光始终停留在诺克拉尔身上,眼神中带着一种无法言说的痛苦与决绝。
“我们受到了重创——起初是漫长的冬季和短暂的夏季,动物的减少和疾病,我们活了下来。”杜罗坦终于开口,声音沉稳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力度,“然后,山神的怒火倾泻而下,火血之河摧毁了我们的家园。我们依然活着。毒湖、枯萎的树木、饥饿和无家可归并未将我们击垮。我们埋葬了在这场斗争中失败的人们,并为他们哀悼。”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位北方狼,语气逐渐变得坚决,“这个世界向我们提出了诸多艰难的考验,让我们展现勇气,证明自己值得在这个世界生存。困境应该让我们更强大,而不是让我们互相撕咬。”
“我们的族群在减少,仍在减少。”他声音低沉,仿佛在述说一段无法逃避的命运。“我为你们而战,保护你们,保全你们的生命。我不愿亲手将另一个北方之狼的名字加入死亡名单。我的妻子怀着我们的孩子——现在族中唯一的孩子。诺克拉尔也是父亲。妮兹卡、沙克萨及我们的其他孩子是族群的未来,我们必须为他们尽一切可能。”
杜罗坦停顿片刻,目光中透出一丝愤怒,“我们会战斗——是的,为了保护他们和族群中的其他成员,为了猎物、为了食物、为了抵御自然的侵袭。但彼此之间的争斗,是最大的愚蠢。我拒绝参与。我是杜罗坦,卡拉达的儿子,杜尔科沙的孙子。我领导这个族群,永不拒绝挑战。但我也不想看到有人因这样的挑战而丧命。”
他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沉静中带着深深的悲痛和无奈。“还有谁想与我一战?”
场面陷入了沉默,空气仿佛凝固了。杜罗坦的眼神扫过所有人,所有人都低下了头,没有人再敢发出挑战。决斗已经结束,而他所要求的,只是族群的生存与团结。
杜罗坦环顾四周,目光扫过那些陪伴自己多年的面孔。每一个熟悉的面孔都带着不同的表情,有些愤怒,有些松懈,但无论如何,他们的眼中都闪烁着不同的情感。德拉卡站在一旁,眼中闪烁着骄傲,她微微点头,仿佛在为他的决定感到自豪。母亲赫亚站在不远处,作为族中法律的守护者,她面露忧伤,默默地看着自己儿子的背影,什么话也没有说。
没有人站出来接受他的挑战。
杜罗坦低下头,感到一种无言的沉重压在心头。他想伸出手去帮助诺克拉尔站起,但他知道,此时的举动只会显得过于矫情。诺克拉尔,尽管受伤严重,但依旧是一个勇猛的战士,他需要保留那一份胜利者赋予的尊严。而杜罗坦也不能在众人面前显得软弱,或者说,不想在某些兽人眼中显得更加软弱。
于是,首领默默转身,朝自己的小屋走去。没有回头,只有当小屋的门在背后关上时,杜罗坦才感觉到一股莫名的刺痛涌上心头。他跌坐在椅子上,沉默良久。德拉卡和赫亚随即走了进来,紧跟其后的是奥格里姆和依靠在他手臂上的德雷克塔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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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德拉卡的声音带着柔和的关切,她拿起一只小陶罐,倒了些水放在炉火旁,“你打得很好,真的。你做得对,饶了诺克拉尔。虽然他受伤,但他会恢复的,连带他的尊严,也会随着时间愈合。你让他活了下来,而他活下来,能为部族带来更多猎物。”她点燃了火堆,开始准备煮水。
赫亚站在一旁,看着自己儿子,眼中闪过一丝难掩的失望。“你该告诉我你到底打算怎么做,”她的声音如同冰冷的石块,“我们的传统已经受到了重创,不,应该说是遭到攻击,几乎被摧毁。过去几年,部族经历了太多,而现在,你又在践踏它们最后的底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