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夏身旁,一众阴司如影随形,行动间似风般迅疾,悄无声息地从她身侧掠过。

就在此时,长夏的双眸缓缓泛起一抹诡异的红芒,宛如夜幕中燃烧的两团幽火。

随着这抹红芒闪现,阴司们眼中所视之景,瞬间如同一股无形的力量,传递至长夏的意识之中。

在阴司们的视野里,村落中的一间间房屋内,一群村民看似正常地躺在床上,陷入沉睡。

然而,诡异的是,一条条色彩斑斓的丝线,正从他们的心口处缓缓探出,如灵动的游蛇般,蜿蜒着向上延伸,径直连接到了悬浮于天际的青绿色魂魄之上。这些丝线,有的散发着幽蓝的微光,有的闪烁着赤红的暗光,彼此交织,呈现出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奇异景象。

更令人惊奇的是,这些丝线竟似受到某种神秘力量的牵引,纷纷朝着一个方向聚集。

最终,它们全然汇聚在一处气势恢宏且极为华丽的府宅之前。

那府宅在夜色的笼罩下,隐隐散发着一股阴森的气息。

府宅之外,一层淡淡的结界若隐若现,宛如一层透明的屏障,将外界与府宅内的一切隔绝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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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司们试图靠近,却如同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无论如何都无法踏入其中半步,甚至连府宅内的具体情形,也只能隐约瞥见一丝轮廓,看不真切。

长夏见状,黛眉微蹙,眼中闪过一丝决然。

她猛地起身,身姿轻盈如燕,脚踏着地上的暗影,以极快的速度朝着那诡异的府宅掠去。

不过片刻,她便已来到了府宅门前。

眼前的景象,让她心中猛地一震——这扇府门,竟与当初她亲手斩下林昌头颅的地方如出一辙。

那门的材质、雕刻的花纹,乃至门廊之上悬挂着的灯笼,都是一模一样的花纹。

长夏定了定神,缓缓展出手掌。

只见那之前悄然飘向村落深处的一抹血气,此刻如同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召唤,缓缓回转,在夜空中划出一道诡异的弧线后,回到了她的掌心之中。那抹血气在她的掌心不断旋转,发出微弱的光芒。

赵扶桑居然在这儿?!!!

长夏心中杀意暗涌,正欲并指施力,破开那层阻挡的结界。

恰在此时,那紧闭的大门“吱呀”一声,缓缓从里面打开。

“赵扶桑?”长夏轻启朱唇,眸光锐利地看向眼前之人。

只见赵扶桑一如往日,神态自若,见到她时,嘴角勾起一抹温和的笑意,柔声道:“阿辞,你来了,快进来。”

然而,周遭弥漫的诡异氛围,如同一团挥之不去的阴云,压得长夏喘不过气来。

那莫名的阴森之感,让她心中警铃大作,忍不住暗自揣测,眼前之人究竟是否真的是赵扶桑。

她心思急转,决定将计就计,面上不动声色,跟着这个‘赵扶桑’踏入了那看似深不可测的宅院之中。

踏入宅院,层层相套的洞门,犹如一个个漆黑深邃的黑洞,仿佛能将人吞噬。

这里不见一丝生机,没有半分花草的踪迹,唯有白砖瓦墙,冷冷地矗立着。

亭廊曲折蜿蜒,似无尽头,熹黄的灯笼星星点点地挂着,可那微弱的光芒,在这浓重的昏暗里,竟如萤火般渺小,丝毫无法驱散这令人毛骨悚然的氛围。

‘赵扶桑’在前引路,带着她穿过一个又一个门洞。

每穿过一道门洞,便似踏入了另一个神秘的空间,而后又折返于相似的长廊之间。

这长廊,仿佛是一个没有尽头的迷宫,令人心生恐惧。

唯一稍显特别之处,便是长廊的廊角皆挂着一个风铃,只是今夜,一丝风也无,风铃安静地垂挂着,像是在等待着什么,又像是隐藏着某种不为人知的秘密。

‘赵扶桑’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开口道:“阿辞,你来了怎么不和我说一声?我也好去接你,要不是柔儿跟我说,我还不知道你来了。”

长夏微微蹙眉,轻声重复:“柔儿?”

‘赵扶桑’笑着回首,眼中满是温和:“她是在这里照顾我娘的人,待会儿介绍你们认识。”

说罢,他眼中流露出难掩的兴奋,那神情,竟让长夏一时之间也有些恍惚,心中不禁疑惑,难道是自己多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