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阵天旋地转。待克洛伊再次站稳,她已经回到了熟悉的蜘蛛尾巷门廊。
幼年西弗勒斯蜷缩在昏暗的客厅角落,他把头埋在膝盖中,一耸一耸的肩膀表明他正在哭泣。
“你怎么又去喝酒了……”一个畏缩的女人双唇颤抖着服侍一个鹰钩鼻的男人脱掉外衣,她满脸责备却又敢怒不敢言。而那个黑发男人苍白的脸上透出不自然的红晕,阴翳地乜斜着面前的人。
“喝酒怎么了?我自己赚的钱,还不能拿去喝点酒吗?你们两个不也还是要靠我养活?一个没用的怪物又生出一个小怪物——”男人大着舌头怒吼,看得出他的身材并不高大,生活的压力又使他有些驼背。
“他也是你的儿子!”女人忍不住辩驳了一句。
啪。一声脆响。幼小的西弗勒斯应声抬起头来,呆愣地看着母亲脸上鲜红的手印,似乎因为恐惧,反倒让他忘记了哭泣。
女人刺耳的尖叫和男人的咒骂声此起彼伏,还有拳头击中身体时的闷响和玻璃被打碎的清脆回响。令人不解的是,西弗勒斯的母亲似乎完全没有要用魔法还击的意图。
场景转换。一个几乎没人的游乐场,周围伫立着几个高大的水泥烟囱。克洛伊小的时候曾几次路过那里,就在离蜘蛛尾巷不远的一个街区。
一个红头发的小女孩在秋千上越荡越高,欢声大笑着扑向天空,一旁站着一个满脸惊恐的年纪稍大的女孩。克洛伊认出了秋千上的莉莉。
已经长大了不少的西弗勒斯躲在一丛灌木中,羡慕地看着空中飞扬的莉莉。他穿着一件怪模怪样的孕妇服似的衬衫,外面是一件大人的旧外衣,下半身是一条过短的牛仔裤,和一双脏得已经看不出原本颜色的球鞋。
克洛伊再次不受控地落下泪来。她想象不出西弗勒斯是怎样熬过那段日子的。她甚至有些庆幸莉莉的出现,至少能够有人陪伴他走过一段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