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向瓶口,难以理解,想这东西是不是过期了,不然怎么倒不出来。
张起灵在旁边围观了整个过程,一言不发地伸手从她手里拿过红花油,拔下了里面的塑料瓶塞,又还给她。
张扶灵轻轻“啊”了一声,低头看向了自己手里的瓶盖。
“我以为那个是用来控制用量的。”
这很尴尬,但好在张起灵不爱说话。
按照常理,崴伤之后48小时急性期内,不能用红花油,但是他们带着的云南白药已经用光了。
况且她恢复力强,虽然一直赶路,但零零总总算起来,她就当自己已经过了急性期。
她坐在床边,把崴伤的那只脚搭在另一只腿上,小心扒掉鞋袜。
露出来的整只脚都已经肿胀起来,像一只发面馒头,摸上去的手感又软又虚。
张扶灵盯着自己的脚观察了一会儿,觉得还挺有趣。
至于疼痛,倒是还好。
她把红花油倒在掌心准备搓热,结果没控制好力度,瓶身倾斜幅度过大,红花油直接倾泻而出。
张起灵坐在对面,眼看她动作不对,伸手抓住她的手腕回正,试图挽救这瓶红花油的命运,但红花油十分叛逆,终究是我命油我不油天,还是倒出去半瓶。
红色的油顺着指缝撒了满地,在防水的裤子上洇开,刺鼻的药油味迅速在整个房间扩散。
两个人维持着事发时的动作,谁都没有动。
张扶灵呆滞地张着手,上面剩余的药油呈现出一种透亮的红,像是落于掌心的红色湖面。
她张了张嘴,最后吐出俩字儿。
“牛逼。”
她是真没想到这药油口开这么宽,流动性还这么好,顺手就倒了,结果现在倒空半瓶,她手里愣是只留下覆在手上的那一层,估摸着都不够一瓶盖的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