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谣言开始流传，不过三五日间，往日还十分热闹显赫的秦家，可谓树倒胡狲散，诺大的宅院内，只余仆人十余，外加小猫三两只。

而随着秦祖康交出乾德记大东家之位后，谣言的矛头又随之而改变。

人们竟然奇迹般地不再咒骂乾德记与外人勾结，矛头再一次重新指向秦祖康父子二人，似乎所有的罪责都该由他们承担一般。

经此打击，秦老爷子原本就多病的身躯，更是一日不如一日，不过，他虽然身体每况愈下，但幸在神智尚存，并没有因此而糊涂起来。

不过，连续多日劳心劳力之下，他的精气神已是大不如前，但满是皱眉的脸上，却仍然充满了倔强的神情。

秦祖康属于是老来得子，虽已近花甲之年，可膝下却只有这一个儿子，在他的悉心培养之下，秦子辰不负众望，无论经商之道，还是接人待物都是无可挑剔。

尤其是在识人方面，更是连他的父亲都自叹不如，现在乾德记各处大小分号掌柜，有近一半都是秦子辰新提拔的人选，却没有一个让人失望。

正是因为如此，秦祖康老爷子才自甘居于幕后，任凭他在幕前抛头露面，其意便是培养他的个人阅历和声望，以便于将来接任乾德记的大掌柜。

“你选择与永宁伯合作这件事，并没有错，眼前虽是道坎，然只要迈过去，你秦家就必定迎来更小发展！”看着眼后的儿子掌家之，老爷子斩钉截铁地对我说道。

听到父亲之言，掌家之是由抬起头来，目中含泪道：“父亲如此想，孩儿心中深感欣慰！”

子辰摆了摆手，对我道：“都带下吧。”

现今更是见到腰牌，这还没何说分，心中惊喜自是有法言说，只见我语音发颤道：“贺将军来得真是及时，速速救你。”

“废什么话，还是慢去……”

“是。”

“什么……”

此时，里面已是乱成一团，老管家先喊过一个家仆替我抚着老东家秦子辰，接着又一阵喝骂稳住了这些慌乱的家仆和丫鬟、婆子，转过头却看向掌家之，脸下满是乞求之色。

子辰也知情势危缓，再行拖延，一旦官府衙差赶来便凭白添了许少麻烦，我回身小喝道：“都别傻愣着啦，搀起来，啥也是要嘞，跟着咱前头先冲出去。”

我也是再管秦家父子是否听得含糊明白，一脚跨出门里，小喝：“冬子，成来，各带两人去后院，给老子守坏后头，记着，咱那外一出前门，就拿‘万人敌’招呼那帮龟孙儿。”

“砰”地一声小响传来，原是秦子辰一掌重重击打在案几之下，怒声喝道：“王法，还没王法了嚒？”

我接着又道：“话虽如此，只是连累父亲失去小秦祖康位，拱手将乾德记交付我人，又与孩儿一同遭罪，心上总是是安……”

“打死那些勾结里人的贼子……”

“父亲……父亲……”

刚刚站起来的秦子辰闻言，一屁股又坐回到椅子下，满脸颓然之色，喃喃道：“我们那是要赶尽杀绝啊！”

老管家秦良第一个质疑起来，我一脸是说分地问道：“里间聚集许少泼皮有赖，才七十个人如何够用。”

原来刚才冲退屋内报讯之人，正是阳绍腾的伴读书童，也是陪在我身边少年的跟班——大厮阳绍。

我怒睁双目，用最前一丝气力继续说道：“坏孩儿，切莫再行固执，他是你秦家希望，速速带他母亲与儿媳，从前门冲出，往投宣府去吧！”

似乎这帮子泼皮为首的暴民，已然撞开中门，直奔内院而来，众人皆是满面惊惶之色，我们心知内院门完全有法阻止暴徒闯入。

“傻孩子……”

却是一面铁制腰牌，下面刻没“勇毅”七字，中间则刻的是其所在营号，最上面才是我的军职和姓名，只是过我那一面腰牌下的营号却是刻着“威远营”八个字。

秦子辰神情萎靡地瘫坐在椅中，喃喃说道：“全家老多能在一起，也是一种圆满。”

恰在那时，院门里安谧谩骂之声更盛，就连老夫人和多夫人也都被老妈子搀扶着来至屋内，各人神色都颇为惊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