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济舟越想越气,脸色越来越难看。
他这样自顾自的比比划划,帐内三个儿子,三个谋臣加上三个将领站在那里,端得是一句话都不敢说。
咱们这主公(老爹)可是个薄情少恩的主!
沈济舟正写写划划的兴起,突然有一人快步如飞的走了进来。
见帐内气氛委实有点不对劲,先是迟疑了一番,但紧急情报不得不说,只得单膝跪地,硬着头皮低声道:“属下牵晁参见主公......”
话刚说了一半,却见沈济舟忽的伸出左手,示意他打住。
“等等......我还没出气!”
堂堂大将军竟然来了这么一句。
牵晁一脸的丈二和尚,写写划划的这些,也能出气?
主公就是主公,出气的方式都这么与众不同,还这么雅致,真高人也!
那沈济舟又写了数个苏凌的名字,然后一口气划掉,这才长长出了口气,抬起头看是牵晁,忽的神情不悦道:“愣着作甚,我说过,魍魉司所奏皆是要紧事,必须立即奏报,你何时进来的,为何不早些说话,等着我问你么?”
牵晁满脑袋的羊驼呼啸而过,不是你不让我说的嘛?
他心中这样想,嘴上可不敢这样说,只得吞了口吐沫,朗声道:“属下魍魉司司主牵晁又紧急军情报于主公!”
“说!”
牵晁忙又拱手道:“属下探知灞河北大营、临亭、灞津渡三处,萧元彻的军马同时后撤,现下,除了临亭之外,北大营和灞津渡萧元彻的军马已经渡过了灞河,撤向萧元彻的势力范围旧漳城方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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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什么!”沈济舟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又让牵晁说了一遍,这才确信自己听到的千真万确。
萧元彻千辛万苦、费劲吧啦的夺了临亭和北大营,解了灞津渡之围,竟然不吭不响的又撤退了?
这老狐狸是得了失心疯了还是在给自己唱戏呢?
沈济舟半晌无语,想了半天也未想出个所以然来,只得看了看帐内的文武道:“你们觉着,这萧元彻在干什么?”
审正南出列拱手道:“主公,萧元彻此人奸诡,向来不按常理出牌,怕是觉得石仓深入我方势力范围,不敢来打了,故而主动撤退了,也可能是龟缩到他的地盘积蓄力量,以图再战!”
沈济舟沉吟思索间,却听得有人朗声大笑,抬头看时,却是个青年文士打扮的人。
正是自己颇为依仗的谋臣——郭涂。
却见郭涂笑罢,一捋颌下八字胡,朝着沈济舟一躬道:“恭喜主公,贺喜主公......”
沈济舟眉头一皱道:“我军损失惨重,刚刚恢复元气,更是退到了石仓,你这恭喜何来啊!”
听得出沈济舟者话中带气。
郭涂一摆手道:“不不不,臣不是这个意思,而是,无论萧元彻下一步要做什么,咱们临亭和北大营失而复得,而且原本向尖刀一样让我们忌惮的灞津渡,也拱手送给了咱们,这等好事,臣如何能不恭喜主公呢?”
沈济舟闻言,点点头道:“不错,你这话说的倒还真是这么回事!”
他这才一脸喜色道:“那萧元彻定是畏惧我乃四世三公,兵力又强于他太多,故意撤出来,估计他此刻正在班师回京都龙台路上,下一步定是要天子出面调停,跟我罢兵言和!哼,想的倒美,这次不灭了他,我誓不收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