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琰差不多是最后一个到的。
随着他的到来,主座上的刘表笑了笑,拍手示意宴会开始。
“今日宴请诸位,本应丰盛些,不过国家尚在陕县,所以一切从简。”
刘表开口说道。
“府君客气!”
“当此节时,理应节衣缩食,不能使士卒缺少牢直!”
稀稀拉拉有几个官吏恭维道。
大多人眼观鼻鼻观心,还有几人横眉冷对。
毕竟他们的钱府君刚被槛车,此次赴宴也并不是以官员身份前来,而是以本地豪强的身份前来。
一任天子一任臣。
府君如同一郡的的天子,同样如此。
虽说现在战时,为求安定,刘表大概率会使用前任太守的班子。
但也会插入一些自己的人,如此一来,有些人注定要去职。
当然也保不齐全换,毕竟现在是战时,有士兵在。
有些人估计着自己肯定被换,于是摆出一副大义的姿态,最起码还能收获“忠义”的名声。
刘表把众人的神色收入眼中,开口道:“宴席还有段时间,不若大家品评下弘农的人才如何?”
品评人才,那是所谓名士的习惯。
在弘农郡的豪强大族看来,这个时候提出,也就是讨论下弘农郡的能人。
很显然,太守要确定接下来的官员任命了。
想到这里,不少人正襟危坐。
“嗯!”
杨瓒忽然清了清嗓子。
他是弘农杨家,又是两千石的实权大官,这一动作,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刘府君,国家尚在前线,殚精竭虑平定白波。
我们现在需要做的,应该是供应好粮草车马辎重,不使天兵为此担忧。
而不是品评人才。
以某之见,上任太守虽然被革职,但问题并不在他本身,而是国家不欲伤民罢了。
这个关键的节口,人员还是不要轻易改变的好。
否则新上任的吏员不知弘农郡的时机情况,做不好事不过一人之事,但影响了国家平定白波的大局。
便是府君,恐怕也承担不起吧!”
这一段话,说的在座众人极为贴心,他们不由得连连颔首。
其实之所以这么大的意见,不止是对刘表的,更是对天子的。
天子你来弘农郡,我们太守居然因为多征集了船只而被槛车,这简直就是不分轻重......
杨家就是杨家,胆大刚直敢说。
杨校尉这番做派,比杨彪强太多了,那家伙,只会拍马屁......
张琰好整以暇的看向了刘表,他想看下新任太守如何处理这样的事情。
最好是两人刚起来,然后不欢而散。
然后太守......
就在张琰嘴角含笑的时候,刘表却是哈哈一笑,道:“杨校尉教训的极是。
既然如此,弘农郡的官员,暂时就不动了。
但要做事,也要吃饱饭才行,诸位既然来了,不若吃饱喝足,然后再回去征调粮草,如何?”
这话说的好听,姿态也足够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