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水南部,原本宁静的地平线处,忽然升腾起一片如烟的尘土。
那尘土起初只是若有若无的一抹灰影,渐渐地,越扩越大,如同一团汹涌翻滚的乌云,向着这边迅速逼近。
不多时,那漫天的尘土中,隐隐露出了数之不尽的骑卒身影。
他们宛如洪流,带着不可阻挡的气势汹涌而来。
马蹄声如闷雷般由远及近,每一声都仿佛敲击在大地的心脏之上,让整个大地都为之震颤。
当先的骑卒们个个身姿挺拔,他们身着坚固的铠甲,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金属的冷光。头盔上的缨穗随风飘动,如同燃烧的火焰。
战马们高大而健壮,肌肉线条在奔跑中清晰可见,鬃毛飞扬,四蹄如飞,每一步都踏出强大的力量。
骑卒们源源不断地从尘土中涌出,仿佛没有尽头。
先头的上千骑,来到橘水岸边时,并没有丝毫的犹豫。
河水在某些地方并不深,骑卒们纷纷驱马踏入水中。水花四溅,发出清脆的声响。
在他们的试探和带领下,源源不断的骑卒涌入了河中。
从旗帜上可以看出,他们一方继续是清一色的“马”,另一方则是铺天盖地的“韩”。
在河中,骑卒们依然保持着整齐的队列。
他们相互照应,共同前进。
河水在马蹄的踩踏下泛起层层涟漪,阳光洒在水面上,反射出点点金光。
不远处的一个小山坡上,看着壮阔的在不远处的那方小山坡之上,几棵古老的槐树伸展着虬曲的枝干,树叶在微风中沙沙作响。
两匹高大的骏马,并排而行,登上了山顶。
左侧那人身着甲胄,身形挺拔如松。
其人面庞轮廓分明,剑眉斜飞入鬓,一双眼睛深邃如渊,其中不时闪烁着难以捉摸的精光。
那瞳孔仿佛无尽的黑洞,神秘而不可察觉,让人难以窥探其内心的真实想法。
他微微扬起下巴,透露出一种自信与威严。
另外一人,他身材魁梧,面容俊朗,宽阔的额头下,一双浓眉大眼显得格外朴实。
然而,那看似憨厚的外表下,眼神中偶尔闪过一丝狡黠,仿佛在这复杂的局势中,他也有着自己的盘算。
“文约兄。”
“寿成兄。”
这两人赫然便是搅动凉州风云的韩遂与马腾。
韩遂与马腾并肩而立,他们的脚下,青草微微摇曳,似在应和着不远处战场上隐隐传来的喧嚣。
两人的目光紧紧锁住那仿佛无边无际的士卒,在他们的指令下,如澎湃潮水般奔腾不息。
那万马奔腾的壮阔景象,使得他们的胸中激荡不已,心中皆流露出几分沉醉与眷恋。
远方的天空中,几朵洁白的云朵悠然飘荡。
韩遂微微眯起双眸,神色极为复杂,对这强大的兵力,既怀有自豪之感,又隐隐带着一丝痴迷。
他的视线从奔腾的士卒身上移开,投向远处连绵的山脉,那山脉在阳光的映照下呈现出深沉的蓝色轮廓。
马腾则是面容肃穆,微微扬起头,感受着微风拂过脸庞的触感。
沉默良久之后,两人开始探讨起当前的局势。马腾率先开口,声音沉稳而有力:“天子乃是先帝嫡子,身为臣子,若有机会,自当全力报效国家。
吾以为,此乃吾等之责,不可推卸。”
韩遂却微微蹙起眉头,颇不以为然地说道:“天子向来如此,重用宦官,打压士大夫。
吾观之,局势依旧混沌,不可轻动。”
马腾听闻韩遂之言,微微有些激动,反驳道:“今时不同往日,宦官已除,录尚书事的太傅也已逝去。
袁绍等人虽然势力潘大,实则名不正言不顺。
局势已然有变。而我们此次既然已经站在了天子这一方,就应当果断行事,为国家尽忠效力。
切莫犹豫不决,错失良机。”
韩遂沉默片刻,而后缓缓说道:“还是再等等吧。
此次关中大战,我们已然展现出强大的实力。
咱们所求,不过是光耀门楣罢了,且看看双方能够给出什么筹码。
若实在不行,割据凉州亦可,没必要这么快入局。
吾需谨慎思量,谋定而后动。”
马腾皱起眉头,显然对韩遂的想法不太认同,但他也明白韩遂的顾虑并非毫无道理。两人再度陷入沉默,各自沉思着未来的道路。
随着无边的骑卒,在浐水和橘水之间奔腾。刚刚撤下来的梁兴和骆曜所部顿时陷入大乱。
“杀,杀,杀啊!”
哨楼之上,看到这一幕的郭图双目圆睁,满脸涨红,他下达了全军冲锋的命令。
手中的麾指向正在撤退的梁兴和骆曜部。
这个配合,其实双方并没有通气,考验的其实是将领的临场决断能力和对胜利的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