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姜乐立刻就躲。
“大勇,来按住他!”
“哦哦——”
大勇叫了几个兄弟过来,伸手按住他的四肢和头。
我便小心翼翼,擦拭他脸上的伤口,直到全部完工才去睡了。
等到第二天早上睡醒,我便第一时间跑到姜乐床边,发现他的脸上似乎消了些肿,但是各种淤青仍旧清晰可见,又气不打一处来,一脚踹在大勇的屁股上。
侯雪峰每天会来,但时间不一定,而且不会进来,就在门口张望一眼。
我琢磨着不能让他看到姜乐脸上的伤,甚至以为我俩和睦相处就更好了。打定这个主意,我便主动让大勇和姜乐换了铺,然后各种和他套近乎、聊天,有好吃的和香烟也先让他享用。
这些离奇的操作让姜乐摸不到头脑,问我好端端地发什么神经呢?
我不可能告诉他“多加十天期限”的事,否则这家伙必会变本加厉、蓄意报复,便故作感慨地说:“斗了这么久,说实话也有点累了……昨天晚上看到你被他们围殴,心里其实挺难受的,好歹是个英雄人物,怎么能被那些宵小欺负?唉,这才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啊!”
“……明明是你先欺负我!”姜乐愤愤不平。
“对啊,我可以欺负你,因为咱俩是平等的……他们凭什么啊,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我循循善诱。
“……倒是没错。”姜乐点了点头。
“对嘛!”我笑着道:“所以我想好了,咱俩要斗的话出去再斗……在这里面耍威风没意思!更何况你还戴着镣铐,占了上风又能咋地,显得我多有本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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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早就想这么说了!也就是我戴着镣铐,没了镣铐你试一试?”姜乐怒气冲冲。
“我懂!我懂!从今天起,谁也不能再动你一根汗毛了!妈了个巴子的,这么大的英雄,凭啥让他们戏弄啊?咱俩和平相处,出去再好好斗!”我认真道。
“……好!”姜乐眼睛里微微闪着泪花,显然被我这番话感动了。
“以后这号子里,我是大爷,他是二爷,都得好好伺候……听到没有?!”我又转头冲着众人说道。
“知道了!”众人齐声回答。
“行了,咱打牌哈!”我拍了拍姜乐的胳膊。
号子里的娱乐活动其实挺丰富,吃完饭除了背监规,也可以看电视、下象棋、打牌之类。当然各个地方都不一样,有的地方紧,有的地方松。
地位越高,或者花的钱越多,相对来说在里面就越自由。
又叫来大勇等人一起打牌,大家围在一起,我更是努力挡着姜乐,确保侯雪峰来的时候,看不到他的脸,只能听到我们欢快的笑声。
接下来的几天都是如此,不吃饭、不睡觉的时候,我就招呼大家一起打牌,把姜乐团团包围起来。
如此一来,我和姜乐接触越来越多。
打牌嘛,少不了嬉笑怒骂,尤其是一伙的时候,那叫一个同仇敌忾。总之,姜乐脸上的伤渐渐恢复,我俩的关系也越来越好,有时候都能坐在一起聊天了。
由此,便知道他从小就是孤儿,七八岁的时候在街上乞讨,和另外几个流浪儿发生争执,一打五都丝毫不落下风!
这一幕恰好被石树平看到,感慨这娃娃是可造之材,便将他带回了家。
那时候的石树平已经落魄,早就不是石城的超级富豪了,但私底下仍旧有着不少积蓄,还悄悄过着纸醉金迷的生活。
那个年代过来的人,深知“金钱伴随鲜血,暴力滋生财富”的道理,所以一心想把姜乐培养成才,好待自己东山再起时派上用场。
因此石树平从小就请各种老师培养姜乐,泰拳、散打、形意拳、空手道,还有各种刀枪剑戟也都有所涉猎,渐渐成长为了一名高手。
姜乐当然知道石树平只是把他当做一个工具。
“但就凭他把我养大,从小给我一口饭吃……我也会永远忠于他的!”每每说到此处,姜乐便举起一只拳头,晃悠着身上的镣铐,发出“哗啦啦”的清脆声响。
“牛逼!”我给他鼓着掌。
时间一晃,便是十五天过去。
姜乐脸上的伤早就好了,这天我俩正坐在床上下象棋,正因为能不能悔棋争论不休的时候,侯雪峰突然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门口,说了一句:“你俩明天能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