坠落变得无比缓慢，江楚楚背朝下坠落，上方却仿佛出现了一面镜子，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那个“人”，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比起自杀，为什么不选择同归于尽？】

【只要宁思齐还觊觎着你的钱，就总有办法让他出现在你的面前，你也总有办法伤害他。】

【不去选择复仇，向着伤害你的人挥刀，只躲在这种地方静悄悄地寻死，太懦弱了。】

那个“江楚楚”朝她伸出了双手，对准她的脖颈。

【真想死的话，你早就该死了，苟延残喘到现在才自杀，多可笑啊。】

【赶紧去死吧。】

喉咙处传来了压迫感，江楚楚的呼吸逐渐艰难，肺部像是快要萎缩到极致，痛苦却又无法解脱。

她早就……该死了吗……

江楚楚的头脑一阵晕眩，她为什么不去报复宁思齐？她现在如此痛苦，就是因为她没有报复吗？

报复、复仇……向宁思齐复仇……她的罪孽和痛苦……

如果……能够重来一次……她要向宁思齐……

【不对！】

有谁这样大喊着，像闪电穿透乌云，划开整片夜幕。

江楚楚猛地惊醒过来，她这才发现，掐着她的脖颈的，居然是她自己的手。

那个“江楚楚”，从始至终都只是站在高楼的边缘，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脸上的表情完全不像人类。

温暖的记忆流入了脑海中，江楚楚看到了自己十六岁的生日宴。

那些她曾经熟悉的同班同学的面孔，在记忆里变得那样陌生。

曾经三班的学生们，也有着如此明媚的笑脸吗？也会如此真诚地祝她生日快乐吗？

还有她自己，居然能有如此自信耀眼的时候吗？

那是比梦境和幻觉更不可思议的另一个未来。

她看到了许久不见的母亲，祝青兰看上去健康又有活力，和曾经病床上那张苍白的脸完全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