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我要走了。”
严吿对着尹婧敬了一个少先队队礼,然后拥抱了她的老师。
尹婧来不及说什么,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真到了分别的时候,心里一万个舍不得,虽然这几天做好了准备,但这一天来到之后还是很难过,有一种想拉住这孩子不让她走的冲动。
她不会忘掉这个感觉的,隔离服里面的闷热和黏腻被束紧了,最让她无法忘记的就是严吿双臂的力量,在隔离服中感受更为深刻。她想起一年级的时候这孩子不知道抱人的时候收劲,小小的胳膊刚好能够抱住人,但总是很用力。后来随着严吿慢慢长大,她才逐渐学会给人一个温暖舒适的拥抱。不过也随着长大,她也不怎么抱抱了,今天又使上了大劲。
尹婧轻轻在严吿脑后垂下的辫子上拍了拍,“好了好了,搞得跟不回来了似的,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呀,老师很想嘱咐的还有很多,但你是让我最放心的。”
严吿放开尹婧,点点头。
刚才没太注意,尹婧细看才发现严吿这孩子的眼神变了,与上次离别有些许的不同,多了一些冷峻,坠了一层帷幔。反正啊,这是好事;联合政府那里现在可不怎么好,如果都是一群孩子的话,女孩子还是要吃亏的。尹婧有些自责,那个地方现在来说是危险的,这监督委员会说到底就是监督来监督去稳定局势,是一种国际上的政治斗争,搞不好就要出事。胡思乱想的她心中更难过了,很矛盾,复杂的情感纽成了一句话。
“反正,万事要小心,实在不行就带把枪去。”
严吿也点点头。
尹婧笑了,但是严吿看不见。她想起了班上那些淘气鬼,说:“咱们班里的其他人还说这几天没看见你,他们一个个像是野兽出笼了似的,没人管了,像是妈不在了一样。”
尹婧只是描述了这几天其他孩子是怎么说的,可能是有一些的夸张成分,但确实有几个孩子就是这么表达的,“严妈不在真是好,自由自在没烦恼。”班级里的其他同学不知道严吿干什么去了,总之就是轻松自在,同时也有一种失落感和空虚感,觉得班级里重要的大炮不见了。这些天他们忙坏了,一直没有见到他们害怕的中队委,也没有人问得很具体。
严吿把中队委的标志从左臂上摘了下来,两手呈着递给了尹婧,“老师,您把这个给韩朵朵吧,她脾气倔一些,比较适合。”
“朵朵?”尹婧两手接了过来。
“她能胜任的,没问题。”
“好。”
“另外,老师你也要小心啊。”
“嗯?”尹婧从离别伤心的情绪里暂时跳了出来,现在是很危险,不知道严吿具体指的是什么。
“像邓老师那样的人很多,还有其他异端思想和行为的人,流浪病毒危机掩盖了一些,但迟早要在这个上面出些问题的,一年前的那些小册子影响了很大一部分的人,还有当年崇洋媚外的现在的有些老人,他们思想落后而僵化,以及继承这类思想的中年人和一些孩子,他们的思想虽然不至于那么僵,但现在没有改变他们的条件,他们痛恨行星发动机,但也无能为力,他们对此一直无能为力,只会从别的方面下手,隔离计划缓解了这些。
“老师,学校里我观察至少有两个,我觉得苏老师也是,跟邓老师一样的,还有黄老师,黄老师虽然不是那些奇怪团体的一份子,但是她不再适合在现在的条件下带班了,如果我没估计错的话,黄老师她们班的刘星应该是常常装模作样实则偷懒的那一个。”
是,严吿说的没错,黄西静老师班上的刘星和一些学生在外面经常偷懒,出去基本就是玩,韩朵朵已经不止一次两次回来这么说了,看到他们玩忽职守。在学校的班主任年级任务执行检查会上,其他老师也指出过黄老师班上学生的问题,同样的孩子们的活,总不能最后都让其他同学和班干部去做吧?到现在这都四五天了,没有好转,拖下去又不行,黄老师班上近一半的工作只好由同年级的其他班级分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