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却将对方这话原模原样还了回去。
那慧恩听着,却不怒反笑:“呵呵,你这张嘴倒是讨巧。你可知如今是你身陷囹圄,怎的反倒劝诫起老衲来了?难道你当真不怕死么?”
般若紫阳答道:“非也,小僧平生最是贪生畏死。不过您如今手握生杀大权,却仍然肯与小僧好言相谈,自然是小僧身上还有什么物事为您所求。如此,小僧倒也能放宽心了。”
慧恩当即点头:“你这小辈,老衲倒真没瞧错你。你所言非虚,老衲的确看中了你。方才你也应听得分明,老衲如今要你来做这侍花之人,你意下何如?”
哪知般若紫阳却是苦笑道:“小僧仍旧是那个疑问——曾施主是为主命而来,盗宝团是为赏钱而来,而玉施主是被小僧骗来。那么...老禅师与小僧萍水相逢,素不相识,如今小僧眼盲身残,您又为何独独择中小僧呢?”
“老衲身中剧毒,本欲带着一众门徒,在此间做个了断也罢...只是...看见你,老衲却忽然有了一线希望。”那慧恩说着,竟愈发显得慈爱,仿佛在他眼中那年轻僧人乃是他的爱子贤徒,“般若紫阳...这名字,是慧海师哥为你起的吧?”
“不,是小僧自己所起。”般若紫阳微笑道。
“呵...倒有几分他的风骨。”慧恩也不恼,只是抚着面前黑棺喃喃道,“想当初师哥将老衲的花藏了起来,任凭老衲如何询问他都不肯归还。如今他圆寂而去,人也好,花也好,还不是落到了老衲手中。”
般若紫阳并不接话。
“孩子,凑近些,让老衲好好看看你...”
慧恩伸出仅剩的一只胳膊,冲着他招了招手。一旁曾不悔只觉一阵劲风袭面,竟有摧枯拉朽之势。他一把拉起秋盈盈,闪身一躲,方才落脚之处已然飞石迸裂——这老东西都快死了,断了一条胳膊,竟还有如此蛮劲,果真不可小觑!
只是眼下明眼人都看得出,若想出去,还得与这老东西周旋一二。曾不悔本也不愿如此受制于人,只是单凭他自己,可敌不过这万千药人,更敌不过那邪门的老怪物。
可此时别说是打架,就连曾不悔自己都未察觉,他已被那毒草渐渐消磨了斗志。而他一旁的秋盈盈与玉翩翩境遇却更差些,那玉翩翩尚有抗衡之力,秋盈盈已然神志不清,痴痴而笑。再看那盗宝团首,俨然是一副满目凶光,负隅顽抗的模样,被那药人分食也不过是时间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