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昌宁抿唇,淡淡点头道:“也好。”
许礼微微一笑,露出一个颇为和善的微笑,两人缓步朝池边走去。
风停雪落,月光落下薄霜,一片冷清寂寥。
黑暗之下,并没什么灯火,只能隐约看清池边由月光反映的倒影。
“陛下,臣敬您一杯。”
许礼端起酒杯,率先饮了一口,季昌宁也抿了一小口,辛辣中带着些许甜意。
不是果子酒,不是程绪离为了逗自己开心,专门酿的酒。
“裴公待您……”许礼看向湖面,目光并没有分给季昌宁,“臣也只是道听途说。”
那时,他因不赞成裴书臣的酷刑政策,万般挣扎之下,终究被强压下来。
又逢政党之争,他被害昏迷数日,容颜被大火烧毁,在他稍好之日。
他去寻季昌宁,想跟他说明情况,可正巧遇见季仲之事。
他身子刚好,那时又逢深秋,他跳下水中,救出季昌宁之后,自己也元气大伤。
本就不算利落的身子骨,又遭寒气进体,差一点就此毁于一旦。
便是如此,他也觉得值。
可是等到自己再醒过来,却已经物是人非。
那日,他再见季昌宁之时,季昌宁和裴书臣正在树下相谈甚欢,师徒二人笑口颜开。
“如此,也好……”
程绪离淡然一笑,怕自己牵累季昌宁,又看他如今欢笑之姿,不想打扰他。
便默默离去,他一走就是数十年。
他厌倦师父、师兄们的朝堂斗争,加上他容颜已毁,索性游走山河。
行医治病、仗剑救人——
直至季昌宁登基的消息传开,那时候,新皇登基,朝政不稳,他听说了裴府之事,怕季昌宁一个人难以应付。
正巧机缘巧合之下,在边境战争中,他救下过,一个朝中官员的儿子。
他也正需要一个身份,幸而那人当年只是个芝麻小官,朝中无人认识。
这十年,他在背后,一步、一步走到礼部尚书的位置,给自己换名——许礼。
为季昌宁除掉不少不忠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