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烂木真次如同行尸走肉,被裹挟在溃逃的部队中。
它不知道谁在指挥,只知道必须跟着队伍前行。就连部队被空中迫击炮轰炸都不知道,只知道大家往哪里跑,它也就往哪里跑。
直到逃至成安县,它才扔掉被子,恢复些许力气,打着喷嚏赶到指挥部。
匆匆换了一身干净一些的衣服,洗了手、洗了脸、洗了脚,仍然有臭味。
顾不上那么多了,臭就臭吧,反正自己已经适应了。
望着眼前狼狈的部队,它愤怒又无奈。
它知道,这一战,败了,败得一塌糊涂。
“报告旅团长阁下!”一名通讯兵匆匆步入,声音中带着不容忽视的急切,手中紧握着一封密封的命令书,“72步兵大队大队长紧急转达,华北方面军司令部发来最新指令。”
它小心翼翼地展开命令,声音因紧张而略显颤抖,“石门附近发现敌军装甲部队动向,司令部要求我们立即北上,执行背击任务,旨在解除石门之围。”
烂木真次缓缓挥了挥手,示意通讯兵退下。
通讯兵领命,脚步轻快地退出了房间,留下一室的凝重。
烂木真次重重地坐回那把见证了无数战役的木质椅子上,双眼空洞地望着前方,仿佛穿透了时空,看到了即将到来的绝望。
它的面容憔悴,嘴角挂着一丝苦笑,心中五味杂陈:
“还背击个大头鬼啊!而且是对抗装甲部队!就连那些普通的解放军步兵,都已经把我们逼得如此狼狈,如今竟要我们去迎击他们最为精锐的装甲力量?”
它的话语中充满了无奈与自嘲,仿佛是对命运的不甘,也是对现实残酷的控诉。
一名参谋显然对于这样的命令也感到困惑不解,它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那……旅团长阁下,我们是违抗华北方面军司令部的直接命令吗?”
言语间,既有对上级权威的敬畏,也有对现实困境的挣扎。
烂木真次摇了摇头,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每一次敲击都像是敲在了每个人的心上,让人心生不安。
它的眼神逐渐聚焦,似乎在深思熟虑之后,找到了某种微妙的平衡。
“不,我们不能违抗命令。”
他缓缓说道,声音虽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但我们也不能盲目送死。命令部队向北转进,直扑石门,但行动必须谨慎,侦察范围扩大到十公里以外,确保我们能提前发现任何威胁。”
它的决定,与其说是为了支援石门,不如说是为了寻找一条更为稳妥的退路。
烂木真次深知,面对装备精良的解放军装甲部队,硬碰硬无异于以卵击石。
它的心中,或许已悄然盘算着如何巧妙周旋,如何在保全部队实力的同时,尽可能地远离这场看似无法胜利的战斗,回到相对安全的原驻地。
作战室内的气氛随着烂木真次的决定而微妙地变化,每个人心中都明白,这场看似北上支援的行动,实则是一场精心策划的撤退。
而在这场大撤退的背后,隐藏着的是对生存的渴望,以及对战争残酷现实的深刻体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