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延绥官场风声鹤唳,他一个小小的县丞,如何敢招惹这等杀神。
他赶忙站起身道:“既然夫人愿意帮李自成归还欠债,那本县衙自然放人。”
说完,立马让衙役去放人。
云娘心里担心,行止得体的告别县丞,也跟去了八字墙。
田见秀等一干驿卒,以及许多甘泉县的乡民都聚集在八字墙旁。
看到衙役要将李自成放下来,皆是围了上来。
艾家家丁还想阻拦,抓着衙役不让放人。
衙役这下不怕他们,高声道:“李毅李操守的夫人已经归还欠债,县衙无权再拿人。诸位若是阻拦,那就等李操守回来,诸位和他分说吧。”
一听到杀神李毅的名号,原本气势汹汹的艾家家丁顿时停手,面带畏惧的灰溜溜的离开。
一众人看到这一幕,都觉得无比解气,发出巨大的笑声。
李自成被解下枷锁,田见秀等人拖着他放在阴凉地方,立马喂了水。
陪着云娘的秀娘立马上前,把脉察看。
“他只是体力透支,气血不稳,没什么大碍。你们让他躺在阴凉处,吹吹风,喝些糖水,很快就能缓过来。”
一众人在旁边相陪,李自成缓了一会,满满清醒过来。
他只觉得皮肤刺痛,头晕目眩,有些难受,但正在满满好转。
云娘走上前,关心道:“二哥,你欠艾家钱财,只管去碎金镇找我就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何必见外。”
李自成坐起来,苦笑道:“本意是要找你和毅哥儿的,可惜撞见艾万华那个狗贼,被他害了一把。”
云娘点点头,从秀娘手里接过一个钱袋,塞进李自成手里。
李自成微微一怔。
“二哥,毅哥儿着实关心你,只是他肩负赈灾大事,太过忙碌,来不及回乡看你,只让我备些银子交给你。这些银子你拿着,以备不时之需。”
托着沉甸甸的钱袋,李自成心中感动,也有一分黯然。
“劳烦弟妹帮我谢过毅哥儿。”
云娘笑着道:“一家人不用见外。毅哥儿还说,二哥了结了乡里的事,可去榆林找他。”
李自成如何听不出来,李毅是要给他安排差事,助他搏个一官半职。
想自己也是米脂赫赫有名的好汉,结识了诸多绿林好汉、驿卒兵丁、衙役豪杰,可难事临头,却还要仗着毅哥儿的名头才能脱身。
大丈夫雄心壮志,李自成也想做一番事业,可是此刻他慢慢有些认命。
云娘又安抚他一会,眼见天色将晚,她还要坐镇碎金镇,只能匆匆离去。
英雄豪迈,李自成胸中苦闷,见这么多兄弟乡邻来帮忙,当下要请大家喝酒。
一群人去了酒楼落座,酒过三巡,气氛火热,都是喝的尽兴。
驿卒们喝着喝着,突然放声大哭。
李自成连忙询问。
田见秀满脸愁苦的道:“前几日得了公文,朝廷要裁撤驿站。咱们诸多兄弟都要没了伙计,今后怕是要卖儿卖女,饿死在床榻了。”
李自成怒声道:“此等世道,我等小民还有何活路。难道老天爷真要逼死我们吗?”
一众人都苦闷哀愁。
眼下天灾不断,兵祸又起,乡民填不饱肚子,驿卒又丢了生计,衙役也是忍饥挨饿。
大家都看不到希望,心中对今后生活充满了绝望。
苦闷之下,诸位酒喝得越发猛。
田见秀性格稳重,又识文断字。
他看着李自成问道:“兄长,今日你如何遭了难的?”
李自成将在艾家的经过说了一遍,恨恨道。
“艾万华如此欺我,不报此仇,我李自成誓不为人。”
田见秀眉头一皱,欲言又止。
李自成胸中火气未消,不耐烦道:“见秀,有啥话你只管说就是。”
田见秀这才道:“兄长还是早日去看看嫂子吧。”
李自成微微一愣。
再联想到富家子们说的红杏出墙,脸色立刻阴沉似铁,一双眸子有怒火跳动,整个人仿佛择人而噬的猛虎。
他将钱袋扔给田见秀,从墙角抓起一把短刀,竟然自顾自的出了酒楼,任凭田见秀如何呼喊,都没有回头。
李自成脚步极快,趁着天黑穿过几处街道,到了一处坊门前。
坊门破旧,无人看守。
李自成直接走进去,到了他给韩金儿租下的院外,直接翻身入内。
夜黑风高,虫鸣嘈杂。
李自成躬着身子靠近主屋,藏在窗下。
只听到里面传来韩金儿放荡的笑声,又有男人玩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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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抽痛,李自成表情逐渐变得狰狞。
他身居乡里,节衣缩食,生活艰苦,可对韩金儿极好。
韩金儿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