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琛猜出了她的心思,落在她后颈的手捏了捏,“只是普通朋友闲聊。”
普通朋友。
不走心,不用负责,只是情绪宣泄垃圾桶。
听到秦琛的话,苏沫沉默了几分钟,把脸埋进他脖子里蹭了蹭低声说,“我十八岁那年拜入了平遥漆器大师赵诓门下,我师父是那种很古板的老头,他手艺在这个圈子里绝对可以称得上是顶级大师,但他不懂变通,跟不上现在物欲横流的人心……”
苏沫小声叙述,有一搭没一搭。
只管自己发泄自己压抑的情绪,并不在乎秦琛是否能听得懂。
不得不说,秦琛是个极好的聆听者。
本身就话少,这种时候话更是少得可怜。
苏沫碎念了几句,然后深吸了一口气,顿了顿,又继续说,“前几年,有外企想注资我师父的文轩阁,被我师父他老人家拒绝了,后来,文轩阁就受到了各种打压,就在我们这些徒弟们都以为我师父肯定会妥协时,谁曾想,老头直接关门了……”
秦琛,“很有骨气。”
苏沫哂笑,“是有骨气,可是这世道,人吃人,不见血、不剥皮、不抽筋,却连骨头渣都能给你嚼碎了,哪里是他关门就能万事大吉、息事宁人的。”
秦琛适时问,“然后呢?”
苏沫说,“然后我师父就死了,死得不明不白。”
秦琛用大手轻抚苏沫后背,“很难受,是吗?”
苏沫轻轻浅浅呼吸,“我打小没有父亲,老头对我严苛是严苛了些,还会用戒尺打我手心,下手是真狠,打完我疼得一晚上都睡不着,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