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嘎呀路!你是在无视我的存在吗?”江浩然狠狠一个耳光甩向日军曹长。
“拦住他!”江浩然命令王浦生道。
王浦生也不含糊,当即子弹上膛,对准了那名上等兵。
日军曹长虽然挨了一记耳光,却也不甘示弱,立即吹响了军哨,顿时,附近所有的士兵都包围上来。
一时间,双方剑拔弩张。
“怎么回事?”伊田修正打算亲自将吴天祥押往城外的刑场,可人还没到外城的麒麟门,却听到了从内城中山门处传来的动静。
“队长,好像是有人想要强行闯关?”一旁的副官眺望道。
“闯关?有点意思,走,一起去看看。”伊田修眉头一挑道。
“那他呢?”副官看向吴天祥道。
“带上他,事后我要亲自送他一程。”
“哈伊!”
……
中山门。
伊田修带着一队士兵走了过来:“出什么事了?”
日军曹长立刻捂着脸颊上前汇报道:“队长,有人拒不配合检查。”
“谁?”
“一名中尉。”
“就是他吗?”伊田修看向了江浩然,神情多有不渝:“真是一帮混蛋,仗着自己的军衔整日胡作非为,走,我亲自去会会他。”
“我是第六师团第11旅团步兵第13联队第1大队步兵小队队长伊田修,阁下是?”伊田修来到江浩然面前,稍一敬礼致意道。
不管心里有多不满,但日本军队内部是出了名的等级森严,伊田修在面对江浩然时,就没办法想之前对待德国人时那么随意了,尤其是他此刻还没弄清楚对方的来历。
“原来是伊田队长,难道阁下平时就是这样治军的?士兵可以随意用枪指向上官吗?”江浩然语气中充斥着强烈的不满。
“这……”伊田修顿时哑然,但他很快反应过来,对着周围怒斥道:“八嘎!还不都给我把枪放下!”
“哈伊!”
“看来伊田队长的话就是不一样,比我管用多了。”江浩然阴恻恻的道。
“呃,阁下这是要去哪里?”
伊田修无言以对,只好转移话题,同时也打算顺便探听一下对方的底细,因为对方实在是太年轻了,这么年轻的中尉军官,在军中还是不多见的,往往不是拥有深厚的背景,就是来历跟脚极大。
来基层通常更是只为镀金,用不了多久就会被上面提拔上去,别看他现在只是一名中尉,说不定过不了多久,他的军衔就会从中尉变成少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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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看他气质脱俗,以及言语中都快溢出来的傲慢,真是像极了那些世家子弟。
这样的人,可不是他这样的一名下级军官可以轻易得罪的。
至于对方会不会是中国人冒充的,说实话,他还真没往这方面想过。
开玩笑,要是中国人可以将他们日本人伪装的这么惟妙惟肖,一口日语说得比日本人还正宗,那他被骗了也不算冤枉。
“伊田队长,我奉劝你一句,这不是你的身份可以打听的,我是奉了最高统帅部的命令离开南京,去执行一项绝密任务,你明白吗?”江浩然正色道。
“哈伊,那就劳驾阁下出示一下通行证和军队手牒吧,至于车厢,我就不检查了。”伊田修深思熟后,还是决定妥协。
他不想给自己惹麻烦。
“唔,当然可以。”
江浩然没有再拒绝,只是没人注意到,一抹异芒从他眼底泛起,没错,他打算故技重施了,事实上,如果不是之前那名曹长的小动作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他这会应该已经出了城门。
“喂,伊田,你这个失礼的家伙,你到底在干什么?怎么还没有上来?”
而就在江浩然打算施术之际,城楼上竟然传来了一道让他感到颇为耳熟的声音,抬眼望去,一名敞着军服,手中拿着一瓶清酒、面带一丝醉意的日本军官赫然印入眼帘,而这名军官不是别人,正是他的老熟人西浦智仁!
“西浦君,稍等一会,我马上就好。”伊田修转身向楼上打招呼道。
“你可真是……桥豆,桥豆麻袋。”
西浦智仁刚想说些什么时,猛然间,却像是产生了什么错觉一般,开始用力摇晃脑袋,反复揉搓眼睛,但屹立楼下的那道身影非但没有消失,反而朝着他咧嘴一笑!
“啊!”
西浦智仁大叫一声,然后九十度鞠躬致歉道:“对不起,朝仓先生,西浦失礼了,请您稍等片刻,我这就下来向您当面致歉,请您务必原谅我的冒失,拜托了!”
“喂!滨田、浅井,快随我下去面见朝仓先生!”西浦智仁一遍整理仪容一遍吩咐左右道。
“哈伊!”
…………
“所以,你和伊田是同期?”
当西浦智仁再次出现在江浩然面前时,他的军容已经焕然一新,这一变化看得伊田修心中一凛,深知眼前的这名中尉可能来头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大,否则断不会让身为宪兵队股长的老同学如此郑重其事。
要知道,就是军中少佐也未必能让自己这位老同学放在眼中,就更别说将姿态放得如此低下了。
“是的,恰好今日巡察此处,一时兴起,便与伊田君叙旧一番,没想到,竟在先生面前失了礼仪,不当之处,还望先生不要怪罪。”西浦智仁深深鞠躬,满脸歉意道。
“不,今日是我给诸君添麻烦了。”江浩然扫了伊田修一眼,一语双关道。
“伊田君,到底是怎么回事?”西浦智仁不满道。
“额,是我手下的士兵不清楚朝仓先生的身份,所以言语冲撞了先生。”伊田修满脸尴尬道。
“那现在清楚了吧?”
“啊!清楚了清楚了,朝仓先生随时可以离开。”
“不,我要求你和我一道,亲自护送朝仓先生离开。”西浦智仁再次向江浩然躬身欠礼道:“希望先生可以给我和伊田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很好,你们有心了。”江浩然当仁不让道:“我这次奉有紧急军令,今日且到此为止,等我回来,如果真有缘分,到是可以共饮一杯!”
西浦智仁大喜道:“如果可以的话,那真的是太荣幸了。”
伊田修也惊喜道:“伊田愿忝陪末座。”
西浦智仁在得到承诺后,整个人都变得有些意气风发起来,他立刻吩咐浅井康太和滨田广介道:“快,你们去开两辆摩托车过来,我和伊田君要亲自为朝仓先生开路!”
“哈伊!”
不多时,两辆三轮摩托车开了过来,伊田修亲自指挥士兵搬开路障,西浦智仁则亲自为江浩然打开车门,恭请他上车。
“西浦,那名中国人是什么情况。”上车后,江浩然打开车窗,询问路边被日本兵押着的唐天祥道。
“啊,这个,您稍等,我将伊田君叫过来,他一定清楚具体情况。”西浦智仁回答完江浩然后立即将伊田修叫了过来:“伊田君,那名中国人是怎么回事?”
“哦,他是一名德国商人的翻译兼助手,我正打算处决他。”伊田修如实回答道。
“处决他?”西浦智仁皱眉道:“他犯了什么罪行吗?”
“那倒没有。”伊田修笑道:“是那名德国佬打算鱼目混珠,通行证上明明规定了他只能带走一名助手,可他偏偏要带走两名,所以我打算给他一个教训。”
伊田修没有说出那名中国军人的事情,因为人已经被他放走了,既然游戏规则是他自己制定的,那他当然没有破坏它的道理。
不过这种事情就没有必要当着一名宪兵的面说出来了,虽然对方是自己的同学,但是像私自放走一名中国军人这样明显触犯军规的事情,自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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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田,你的意思是他会德语?”江浩然在了解前因后果后问道。
“是的。”伊田修肯定道。
“那他也算是个人才了,杀了可惜了。”江浩然对伊田修道:“我正好需要一名德语翻译,不如把他交给我,你看如何?”
“当然可以。”
伊田修爽快道:“能够为朝仓先生效力,那是他的造化。”
伊田修无有所谓,正如唐天祥说的那样,不管是杀还是放,都是他玩弄人性的一种手段而已,至始至终,这些中国人在他眼中的最大价值,也不过是博他一乐罢了,至于是生是死,根本就不重要。
……
唐天祥莫名其妙的被两名日本兵带上了一辆卡车,不过他心存死志,倒是不慌不怕,只是好奇伊田修口中的“好地方”究竟在哪里,竟然还要用到卡车,如此大费周章,就是为了给他挑块墓地?
日本人什么时候这么有情怀了?
唐天祥感到有些不可思议,直觉告诉他,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或许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事态发生了什么转变也说不一定。
坐在副驾驶位置,唐天祥决定静观其变。
没等太久,坐在驾驶位置日本军官发动了卡车,在两辆军用摩托车的引领下,出了中山门,直奔南京外城的麒麟门而去。
有宪兵队和城防小队队长的摩托车亲自开路,军用卡车自然是一路畅行无阻。
令人啼笑皆非的是,西浦智仁和伊田修两人为了增加在江浩然心中的印象分,在其出城后竟然又驱车相送10里,这才原路返回,颇有一种送君千里,不忍别离的架势,当真是做足了表面功夫。
不知情者,只怕还真当他们送离的是一位经别多年的挚交好友。
江浩然倒也没趁着他们远离城池之便而痛下杀手,这当然不是被他们所谓的真诚打动了,而是一来是不愿打草惊蛇,多生事端,二来,也是看在西浦智仁给他带来了意外之喜的份上。
试想,如果当初他对西浦智仁三人斩尽杀绝的话,今日,还会有惊喜发生吗?说不得他又得顶着域场的压力、拼着神魂受损,也要强行施展摄魂术了。
而现在,西浦智仁不亚于是他在日军中布下的一枚棋子,不知道下次什么时候又会发挥出意想不到的作用,甚至随着他日后在军中地位的提升,或将发挥出所有人都难以想象的巨大能量。
这是一枚值得培养的棋子,但与此同时,对于摄魂术的用途,江浩然突然间又有了新的领悟。
………………
后视镜中,眼见南京城离得越来越远,远到就连一丝一毫的轮廓都再也无法望见,江浩然终于松了口气,他知道,他成功了,他终于成功地将众人全部解救出来了!
他没有辜负她们的期望,他也没有让她们失望,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却是怎么都高兴不起来。
幽幽一声长叹。
对着后视镜,江浩然默然道:“别了,南京!”
这一别,山河破碎催人泪;
这一别,神州陆沉天地悲。
“去也,去也。”
这一去,海阔凭鱼跃;
这一去,天高任鸟飞。
金陵十三钗的故事写到这里就算是正式告一段落了,该写的、想写的基本上都没落下,我还是挺满意的。多少年前,初看这部电影时,就想着这些可怜的女人要是能有一个好点的结局就好了,如今,这个遗憾总算是弥补上了,心中甚感欣慰。我想,这大概就是无限的魅力,诸天的内核所在吧,接下来,依旧是民国位面,但是会融入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