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之人无不讶然。
当朝天子,中毒,还程度颇深,匪夷所思!
“寻常中毒,面色发青,嘴唇发紫,毫无血色,而陛下尚无这些症状,许太医,你可诊错脉了。还不再为陛下一探究竟,如若再探查不出病因,必处以极刑!”李斯博学,精通些许病理,断断是不信皇帝中毒。
嬴昭屏气瞥了一眼不怒而威的李斯,暗自思量:狠辣,这人可真够狠辣的!
怪不得世人对法家学士多以诟病,认为他们刻薄寡恩。
同样,李斯的话也像是给了扶苏一巴掌,似乎在告诫扶苏,陛下最信任的人是他,认为最有价值的是帝王之术,而非仁政。
本就哆哆嗦嗦的许太医此刻爬跪着向始皇床边再度挪去,嘴里嘟囔着:“是,是……”
秦朝,太医一行并不受尊重,可以说地位底下,哪怕太医有救死扶伤、起死回生之术。
只因秦人尚武,凡建立军功者可以免除徭役,加官进爵,秦人还尊敬为国家出谋划策的谋士,而对于医者,在他们眼里属于旁门左道,根本入不了眼。
许太医重新为始皇搭脉,许久,收起方巾,号脉毕。
“许太医,这次结果如何?”还没等太医开口,扶苏一个箭步冲过去,似是要掐断许太医的臂膀,瞪大了双眼,等待结果的揭晓。
许太医闻言,抬眸,缩着脖子先望向了李斯李丞相,眼中透露出深深地恐惧,看着李斯那周遭不寒而栗的气场,他使劲摇着头,闭口。
“说话呀,许太医!”见状,大公子扶苏无奈,又非常急切地再度询问。
“许太医,谨言慎行!”李斯开口,毕竟皇帝中毒若被证实,这件事可就复杂了,阴谋?意外?无从可知。
许太医虽畏惧丞相的地位与权力,但医者仁心,况且为官多年,陛下并无为太医属下达任何苛责的法令、极度的严刑。
什么谨言慎行,为了陛下能早日康复,定当如实相告:“回丞相,陛下确乃中毒,且中毒程度颇深,剧老臣推断已有五六年了!但问为何陛下一直从未毒发,许是那毒是一点一点进入陛下体内,以致并无寻常中毒的迹象。”
“呼—”许太医长舒一口气。
一直一言未发的赢昭此刻内心充满了对许太医的敬佩,嬴政乃金属中毒,一般只可用西医方式得知,如今亲眼见到用中医的方式也可知晓,不亏是我国的国粹!
公子扶苏坐不住了,他虽被父皇处罚贬去了上郡修长城,当时心有怨怼,但现在想来,父皇未曾不是替他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