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走出一个头发凌乱,长着络腮胡的男人。
他身穿一件黑色短袖,赤脚踩在冰凉的地板砖上。
“你来的动静倒是挺大,在这里住了快一个月了,第一次见你这么有趣的人。”
他轻笑一声,冲着屋内扬了扬下巴。
“进来喝杯水吧,忙活了这么久,也累了吧?”
林千浣摘下防毒面具,有些警惕地嗅了嗅,却发现屋内只有淡淡的霉味,倒是没有密林中的腥臭味。
可以接受。
她抬脚走进屋内,屋里被打扫得很干净,墙上挂着许多星星灯,在昏暗的环境下显得格外突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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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那个板凳上就可以。”
男人往桌上放了个一次性纸杯,提着水壶往里面倒了些热水。
水雾蒸腾着,模糊了他的眉眼。
林千浣并未随着他的话坐下,而是继续打量着屋内的陈设。
视线触及墙角的一张单人铁架床时,她瞳孔一缩。
上面躺着一个女人。
准确来说,是一个女人残缺破败的身体。
四肢的骨头上只附了一层薄薄的肉膜,上半身的内脏大都缺失,只有心脏还在缓慢地跳动。
眼眶空洞干瘪,舌头不翼而飞。
但这都算不了什么,最可怕的是她头顶连接着的一根绿色管状物。
有成年人的手腕这么粗,末端接入地下,像重症监护室病人身上插着的管子。
见她的视线落在床上,男人轻笑一声,语气温柔。
“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妻子,她叫小雨。”
林千浣有些僵硬的点了点头,没再继续多看,转身坐在了一旁的板凳上。
“你是叫罗璞吧?”
她开口询问,声音中不见半点慌张与恐惧。
男人并不意外,他也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吹了吹漂浮的热气后试探性地喝了一口。
有些烫。
“对,我叫罗璞。
你也是受托而来吧?
是顾怜生么?”
林千浣点了点头:“是,他让我取你的项上人头,以自由基地的一半物资作为给我的报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