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的通道一路弯绕，朝着深山中的地下盘桓而去。

越往深入，阴寒之气越感明显。

深入骨髓的思念和愤怒，让也曾见识过大风大浪的蔡小白逐渐失去理智，一想到父母被鬼所害，惨死在厉鬼手中，并且二十二年了还没转世投胎，居然被这些假阴差困在假地府，且动用私刑折磨，蔡小白便一刻也不能淡定，理智逐渐被这腔怨恨所代替。

天师级的她也能做到简单的在黑暗中视物，虽然看不真切，但也能瞧得见通道的大体样貌，倒不至于处处碰壁。

楚千岚就不同了，多年的符纹术沉淀让他的感知力远超一些修道者，下方的阴气他比蔡小白还敏感，但这双看实际物体的眼睛却不如修道者，所以楚千岚开着手电筒，一路追着蔡小白而去。

韩亮和蔡小荞紧随其后，这样的环境，他们比活人更灵便。

再在拉开了一段距离的后面，项城飞拉着无花，无花手里拿着沧海月明珠，在柔光将四周寒气驱逐出去的光圈中，二人缓慢的向前推进着。

……

在行走了一段通道后，走势忽然急转而下，蔡小白没做任何犹豫，闪身行了下去，在她身后，手电筒的光亮在此时跟了上来。

回头瞥了一眼，看到了楚千岚的身影，在手电筒光照下蔡小白稍微清醒了一些，理智也回来了一点：“我……我实在忍不住！”

“没事，继续走吧，有我在。”楚千岚的语言让蔡小白安心不少，投了一个感激的眼光后，在光亮中继续向前。

“上面的通道很明显是人工开凿的，但这一段却不同，貌似是天然形成的。”楚千岚感觉到了这段急转直下通道不同于前段，于是说道。

蔡小白低声道：“僧人躲避强盗或官兵，迟早还是要返回去的，所以上半段通道是他们开凿的，而下面这段，应该是巧合了。”

通道逐渐收窄，单人虽然能通过，但却不怎么顺畅，楚千岚能很清楚的听见，蔡小白的呼吸急躁且粗重，可见她的心情有多糟糕。

两人曾在天河市，探查杀人坳的时候也曾去过地下，最终还被埋在了哪里，幽闭的环境中楚千岚鼓励蔡小白自己思寻逃脱之策，那时仅是神通级别的蔡小白手上连道火都凝不出，后来在楚千岚的帮助下，蔡小白消耗了石城拍卖会上得来的青阶惊雷符箓，才让二人脱困。

似曾相识的场景，这次却是最后一次一起探案，在能清楚听得见彼此呼吸的环境中，不得不让人感到唏嘘。

那时候，蔡小白为了让楚千岚帮她，第一次喊了「爸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