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哇——!”
佟慎介惨叫着被幕府旗本摁倒在地,整个人却还在不断挣扎,宛如一只上了岸无法呼吸的草鱼,明知死到临头却还要做最后的抵抗。
“佟慎介大人,可还记得我吗?”这位将佟慎介轰下的旗本武士无不嘲讽地对佟慎介说道,“我们在去年的【参勤交代】中可还见过一面呢。”
“......”
佟慎介沉默不语,并没有回头看这位旗本的模样,只是慢慢不再乱动,任由足轻们将他绑了起来。
直到被提溜着站起,他才用沙哑的嗓音问这旗本:“松浦大人,就算我没有准时参与评定,你们也没有资格逮捕我。我自会上稻妻城向将军大人请罪——”
“究竟是哪一位大人,给了你们权柄,要将我佟家赶尽杀绝?”
旗本武士松浦漫不经心地回答道:“仅你能代表佟家?慎介大人,走吧!回到你家驻地去,你就全都明白了。”
佟慎介还不死心:“是不是勘定奉行分家在捣乱?明明只需再给在下几日,我就能.......”
松浦翻了个白眼:“并无此事。我上沼松浦家与离岛松浦家亦是同宗同源,他们也无谋夺你勘定奉行之位的意图。”
“你落得眼下这个处境,全是你咎由自取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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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绑缚起来、披头散发的佟慎介终于被旗本武士带领的幕府军秘密押送回了佟家族地。
在族地的正堂前,他惊愕地看到了几个人——几个他熟悉又陌生的人。
上披上单、下穿指贯,外边套了一层浅紫色袍子,腰间束着一根玉石腰带,穿着一袭【衣冠束带】(一种由朝服演变而来的服饰)的绝美大小姐,佟千里;
一身纯白、穿着直衣与出衣,戴着高高黑色帽子,显得不怒自威的佟家族叔,佟弘嗣;
穿着黄、蓝、绿三色狩衣,戴着风折乌帽子,罗列在正堂两侧的勘定奉行分家家主们;
以及......
到现在为止,仍然在面色上保持着冷静与淡然,帅气逼人、英武不凡、众人皆与之相熟的神里家家主,神里绫人。
“......真希望我能在十年后就卸下家主这个位置。”
然而,绫人桑的心声,却十分的微妙——
毕竟是被人强行摊派了活儿,被叫到离岛来的呢(笑)。
但是,在这种时候,他偏偏还要硬着头皮站出来,传达三奉行“共同”的决定:“慎介大人,久违了。鄙人是神里家主,神里绫人,现在代表幕府敕使,宣读评定所在【评定会议】上得出的,对‘离岛一乱’的应对方案与对勘定奉行主家·佟家的相关处置。”
佟慎介猛地抬起头来,用绝望而愤怒的目光看向神里绫人:“我没有申请召开评定会议,也没有出席这次评定!你们如何能绕开佟家,单独决定这种事情了?”
“我不服!我佟家兢兢业业为幕府服务多年,凭什么因为一群异人闹事而处置我?我要见将军大人!”
佟慎介,你是否清醒?你还真想亲自参与一次御前决斗不成?
绫人心中十分不解,但他仍然充当了一位无情的敕使的形象:“......慎介大人,无论如何,您已经犯下了大罪。
私自动用兵力镇压异人,这是第一条罪名;
离岛发生大规模武力冲突,必须立刻上报相关事宜,你却知情不报,这是第二条罪名;
以家主与老中之身份,缺席评定,这是第三条罪名。”
“再加上第四条罪名——”
“与愚人众勾结,进行过度深入的经济交流,并使其成功潜入国内,在境内开展间谍活动,企图推翻幕府.......”
“荒唐!”佟慎介又急又气,指着远处佟千里的族叔佟弘嗣说,“和至冬的经济合作,我佟家亦有人在场,他们可以证明,我没有同愚人众勾结!”